此刻完全占有楊之喬的想法令邵安瀾迫不及待、如狼似虎。
雖然邵安瀾不能容許楊之喬由于他的過分寵愛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導緻他倆的家庭地位發生反轉,但是偶爾暗戳戳地享受一下楊之喬獨一份的關注和在乎也是不錯的。
他可以接受楊之喬的小脾氣小動作,在哥哥面前小鬧一下算不了什麼。但是他的舉動是在示威,是對自己讓他戒煙公開表示不滿。
邵安瀾覺得自己要求他戒煙,而且陪着他兩個人一起戒,這件事兒就再沒有可商量可糊弄的餘地,今兒從一大早兒開始就已經為這事兒生夠了氣,路上打了他幾下,本以為足夠起到威懾作用,沒想到楊之喬還是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以為自己在開玩笑。這樣嚴肅起來吓唬吓唬楊之喬,讓他害怕,這煙應該慢慢也就戒了。
楊之喬任由邵安瀾動作,等邵安瀾把他往床上按的時候楊之喬突然發力,從邵安瀾懷裡掙脫出來,狠踹了邵安瀾小腿一腳。
邵安瀾吃痛,抱着小腿跳腳,楊之喬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眼睛都紅了奮力大喊,“你去死!剛打完我又想睡我!你當我是什麼!滾你媽的!分手!”
說完楊之喬從床邊順手扯了兩件衣服就開門往外跑,披好衣服一溜煙兒下樓,到門口正好遇到金宵,在金宵來不及反應的詫異目光中楊之喬招呼司徒亮,坐上車,迅速離開了邵家。
楊之喬走得急,手機什麼的全都沒拿,司徒亮問他去哪兒。
楊之喬心裡很亂,怕邵安瀾給司徒亮打電話送他回去,一時也不想回家,但還是讓司徒亮把他送到大院,他身無分文,得先回去拿點錢才能生存,打算去自己那間公寓躲躲。
路上司徒亮并沒接到邵安瀾的電話,一路通暢到了大院。
楊之喬下了車讓司徒亮回去别等他,自己走回家取錢,覺得心裡酸酸的。
他一直知道邵安瀾沒有把他們倆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比如他是強勢索取的那一方,自己是弱勢承受的那一方。他是拿主意做主的那一方,自己是服從退讓的那一方。他是出錢出力出一切的那一方,自己是被養着被呵護的那一方。
這些都不難想清楚,也不難看清楚。
可是楊之喬沒想過之前罵他管教他已經很像他爸的邵安瀾,還真能掄起皮帶打他。
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不就是當着他哥哥的面搶了下煙。
沒教養?舉止輕浮?給他丢臉了?
還是當着哥哥的面兒自己越界了,沒給他面子,沒給足他當家作主大男子漢的尊嚴?
就這點兒小事兒,他就不能接受到要掄皮帶立規矩的地步?
他在邵安瀾心裡就這地位?
搶支煙就到動皮帶的地步了?
是他不讓自己抽煙的,到了他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抽?這是什麼雙重标準?憑什麼?自己又憑什麼聽他管教?
可以玩、可以鬧,當着狐朋狗友甚至楊之喬越界一點,表現得像個被慣壞了的小少爺似的,這樣最能顯示邵安瀾皇恩浩蕩,感情美滿。
而一旦涉及到正事,涉及到他的尊嚴,涉及到他的高大形象塑造,自己就隻能是一隻被他抱在手裡把玩的寵物小貓咪,不能亂叫、不能不分裡外、不能對主人恃寵而驕,否則就是嚴厲的規矩和教訓。
原來一直是自己狐假虎威,覺得邵安瀾是完全屬于自己的,可以為所欲為。原來太歲頭上根本不可能容得自己動土,平時那些小打小鬧看來都是邵安瀾的有意包容,一旦涉外,自己什麼都不是。
也對,試問哪個小鴨子敢搶金主嘴裡的煙,自己被打不全是活該嗎?
對自己的位置認不清楚,對自己在邵安瀾心裡的優先性懷有幻想,活該你挨打啊楊之喬。
楊之喬不争氣的掉了兩滴淚,吸吸鼻子拿好錢,從大院慢悠悠溜達着回公寓。
路過超市楊之喬買了好多零食速食,打算長期抗戰,他不想面對邵安瀾。
沒法面對。
如果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清了自己在這段感情中的卑微地位就該放手了。
可楊之喬覺得自己不是,而且他還貪戀邵安瀾的溫柔,放不下到蹲在超市裡的冷櫃前哭得喘不上來氣的地步。
那就隻有暫時分開比較好。
自己就是再不要臉,再下賤,也不能剛被抽着皮帶立完規矩,馬上就能在船上全無芥蒂地婉轉承歡。
臉面,哪怕隻有自己還在堅持争取,哪怕隻能保住一點點,也還是得要。
這是退無可退的底線。
楊之喬在公寓昏天黑地作息完全打亂地過了三天,他回家的時候拿了部新手機,沒sim卡,公寓也沒宅電,他誰也沒聯系,就是聯網打遊戲。沒出門,沒上課,除了被自己煮出來的黑暗料理惡心到下樓打包過兩次飯,楊之喬完全與外界隔絕了。
除了第一天晚上哭得特别慘,第二天一覺醒來楊之喬就不哭了。
就是不論幹什麼都透着股子強烈的沒意思。
時間一長楊之喬開始有一種感覺,邵安瀾是不是默許分手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生活簡單到兩點一線,邵安瀾三天猜不到自己在公寓。
那就隻能是這次鬧得太過,在自己多次的作死之後,邵安瀾徹底受夠了,不打算繼續再湊合下去,一分了事。
楊之喬隐隐不安,之前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占理得不得了,好像邵安瀾欠他五百萬。
這麼冷了幾天楊之喬反倒像個離家出走的小孩開始反思家長當初教育自己是不是也有道理,回想自己那天是不是太無理取鬧了?小題大做了?把邵安瀾踢得很疼嗎?
可是他那麼兇惡地要打自己怎麼說都不對啊?不跑難道等着挨打挨草?
要是邵安瀾真的要分手就按他的處理來好了,楊之喬又不争氣的掉了兩滴淚,自己隻要見到他,是無論如何張不開嘴提分手的。
第三天晚上百無聊賴的楊之喬在遊戲列表中與藍澤楷相遇,藍澤楷完全不知道他們吵架冷戰的事,還小心翼翼地問用暗語問楊之喬方不方便出來玩,以防楊之喬的回答使假想中他身邊的邵安瀾起疑。
楊之喬失笑,坦然說,“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身邊沒人,你想說什麼正經說。”
藍澤楷狐疑,“嬸兒,你不是報複我呢吧?”
“愛信不信,真沒人,有話就說,沒話就閉嘴玩遊戲。”
“有話有話,你真能出得來?那咱喝酒去呗?”
藍澤楷屬于絕對的愛玩敢鬧,但被家裡高壓管制的典型,以前敢陪他玩的人被他爸約談幾次之後他也成了孤家寡人,和楊之喬有些惺惺相惜,雖然上次的經曆回首不堪,但兩人一遇上還是摩拳擦掌期待能搞點兒事兒。
“我去洗個澡,你來接我一下,我沒車。”楊之喬爽快答應。
“好嘞一小時後見!”藍澤楷激動答應。
倆人先是去吃楊之喬心心念念的辣火鍋,最近幾天沒廚子做飯,楊之喬統共也沒吃下去幾口,現在食指大動,跟藍澤楷大快朵頤。
飯後楊之喬堅決不去飙車,吃太飽了鐵定要吐,于是藍澤楷帶他去蹦野迪。
“哥們兒身上所有的卡消費記錄直通我爸,吃飯沒事兒,但是夜店消費那是作死,你看能不能委屈一下兒,咱倆就當是大學窮學生,不開卡不買酒舞池裡蹦一蹦,和邵叔兒我爸他們玩的不一樣,但對咱們年輕人來說,快樂是一樣的。”貧窮的藍澤楷跟一樣赤貧的楊之喬商量。
“我有現金,但是沒帶太多出來,兩千夠不夠?”楊之喬也不敢刷卡消費,最主要他還沒手機沒卡,想刷也刷不出來,就靠那天從家裡帶的一萬現金度日。掏掏錢夾,他沒有在酒吧消費的物價概念,問藍澤楷。
“那肯定不夠啊,高調了遇上熟人,咱倆誰也沒好果子吃,就蹦蹦野迪吧,你肯定覺得新鮮,這點錢咱就請小哥哥小姐姐吧台喝杯酒得了。”
“我沒自己一個人去過,不太熟悉,你可不能喝高了和别人走了,我沒法回家。”楊之喬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