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這盤再去。”邵安瀾也跟着出來。
“我餓了。”楊之喬沒心思繼續下。
“有始有終。”邵安瀾拉楊之喬坐在自己懷裡繼續下棋。
吃完其他人還有第二場,因為邵安瀾身體剛好,後面的他們就不參與了,準備走。
藍澤楷湊到楊之喬身邊,“嬸兒你們這就回去了?那我現在搬?”
楊之喬這時候有點兒明顯的不高興,也不好直接說邵安瀾不許,努努嘴,“問他。”
“叔兒?搬嗎?”藍澤楷又問邵安瀾。
“你好好養着,之喬想起來了去找你玩兒。”
“……好嘞,那我就等嬸兒改日一起撸貓!”藍澤楷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剛才看楊之喬那麼喜歡,邵安瀾無論如何會同意。
楊之喬聽邵安瀾這話的意思,連剛才的過敏原測試都是虛的,他是真的不許。拍拍藍澤楷的肩,走到邵安瀾跟前,被邵安瀾摟進懷裡離開了。
“不開心了?”上車邵安瀾親着楊之喬的額頭問。
“沒,那玩意兒髒,不養也罷。”楊之喬隐蔽地翻個白眼看窗外。
“掉毛的東西很難收拾,床上、衣服上、身上到處都是毛,而且……”邵安瀾有理有據的至少提出三四條弊端。
楊之喬聽都懶得聽,低頭玩着邵安瀾在一明一暗的車内不時金閃閃的袖扣。
“……要不咱弄一大型水族箱,權當新家的隔斷,養好些熱帶魚,好不好?”邵安瀾擡起楊之喬的臉看他表情。
“不用了,我養不活,到時候萬一養死了更難過。”這是邵安瀾給的衆多理由裡楊之喬比較贊同的一條。
“你再看看,有喜歡的随時跟我說。”邵安瀾看他臉上沒有怨氣,用一個擁抱結束了這個話題。
八月最後一周楊毅帶着老婆小兒子趕在開學前回京了,老爺子老太太也從北戴河回來,一家子團聚。
楊之喬覺得爸媽怎麼也會在家呆一周,自己要多回去住幾天。
往常他一定姿态很低、态度很讨好的跟邵安瀾提,好像自己能回家是邵安瀾的恩典似的。但這次整個暑假他倆都在一起,回去一周左右本就是應該的。再加上邵安瀾恢複正常出門辦事,楊之喬自己在家也有些煩悶。
經過了養貓的事,楊之喬總是覺得這日子過得有點兒沒意思。倒也不是真為了貓生氣,也不是真就那麼想養,他可比邵安瀾潔癖嚴重,平時床鋪幾天不除螨就覺得滿身癢癢,真的遍地貓毛他第一個受不了。
可是為什麼别人想幹嘛就幹嘛,他就總是畏手畏腳什麼都不能做,總得回頭看邵安瀾的臉色。邵安瀾要是真的在乎他,愛屋及烏就連隻貓都不能接受嗎?
多少還是有點想不通,于是接到楊毅的消息跟邵安瀾提回家就硬氣了許多。
“老公,我爸媽帶小弟弟回京,後天到,我約莫着得回家多住幾天。你也回家去住吧,多陪陪爸媽。”
“幾天?”邵安瀾拿開手裡的書問。
“至少一周吧,距離九月一号還有十來天,差不多就這一周。”
楊之喬回家一周,全家上下忙忙叨叨地伺候小弟弟。爺爺倒是不怎麼太驚喜,跟楊之喬一視同仁。奶奶着實是十幾二十年沒抱過孫子了,本以為下一個抱的是楊之喬的兒子,結果意外多出了這麼個壯實的小孫子,喜愛有加。爸爸媽媽自覺這大半年淨顧着剛出生的小兒子了,把小家夥扔給爸媽,帶着楊之喬出去購物吃飯遊泳爬山打球,偏愛關懷很多。
楊之喬這幾天過得充實快樂,難得找回了以前爸媽還在北京時候三口之家的感覺。
要是爸媽當年沒去上海,現在家裡和自己的生活一定不是這樣的,楊之喬感慨。
楊之喬在家和爸媽團聚,就順理成章也半有意地忽略了邵安瀾。
畢竟一天24小時在一塊黏糊了大半個月,邵安瀾很依賴每天和楊之喬保持高密度交流。這一分開,邵安瀾從早晨吃完飯出門上車就會給楊之喬發消息,“寶寶起來了嗎”、“寶寶今天下陣雨,出門記得帶傘”、“老婆,想你的第幾天,快回來”等等,連帶一天吃了什麼,在哪裡,見了誰都會想起來就及時分享給楊之喬。
楊之喬看着邵安瀾分享給他的各種内容,覺得邵安瀾突然黏人了起來,以前會發這些小細節分享的人是自己。看是都看了,但是懶得一條條回應。一般都是上午中午的一律午後回,下午傍晚的睡前電話或視頻直接口頭回。
邵安瀾發了三四天覺察出了楊之喬的敷衍,在視頻中質問,楊之喬說每天安排挺滿的,收到都第一時間看了,但是有些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回應,希望邵安瀾理解。正好白天一家去拍了全家福,楊之喬正在電腦上選圖,發了很多照片給邵安瀾,刷屏把之前邵安瀾的多條消息刷過去了。
邵安瀾估計還是生氣了,後面幾天就很克制,一天也就中午晚上聯系,态度不再那麼主動迫切。楊之喬主動了一些,他覺得适當冷一冷對他們長期同居其實有益無害,一點兒神秘感新鮮感都沒有,那多沒勁。
周六舅舅們聽說妹妹回京了,還帶了小外甥,兩人加二舅媽帶着家裡三個孩子來楊家一同歡聚。
午飯後表哥想下午帶着弟弟妹妹們和楊之喬出去玩,表妹想去滑冰,大家都同意。溜完冰五點多回家,楊之喬提議說自家露天院子可以試試戶外燒烤,其實是他自己突然饞了這一口,邵安瀾又不會帶着他吃這些高油高鹽的緻癌物,現在家裡人太多,大人們吃他們的,他們哥哥妹妹四人一起夏日燒烤,倒也很有興味。
于是幾人又去買烤架買木炭賣肉串,回家架起燒烤架生火烤肉。
已經整整分開七天,邵安瀾想楊之喬了,一早就問今天能不能抽個空至少見一面,還暧昧地說“想辦事兒了”。
楊之喬也起得早,看到邵安瀾的消息,說一點兒不想他是假的,但是舅舅兩大家子來了他是無論如何走不開,說舅舅們明兒回去,爸媽估計三四天後也就回去了,再忍忍,今兒就先不見了。
邵安瀾約莫着楊家按部隊作息無比準時的飯點兒,七點怎麼都吃完了,他想搞個撫慰相思之情的浪漫厮會,哪怕隻能在車裡親親抱抱呆一會兒,至少要見一面。
出門前給楊之喬打電話,卻是連打三個都沒人接。
這邊楊之喬正系着圍裙和表姐一起切肉串着串呢,表哥表妹在愉快烤着肉,四人唱着歌兒喝啤酒,不亦樂乎。
楊之喬的手機就擱在桌子上,震動個不停卻無人注意。
邵安瀾耐心地一遍遍打,終于14歲的小表妹往桌子上送烤好的蔬菜時看到了桌上幾部手機中一部有來電,她都沒仔細分辨是誰的手機,看到顯示是AL,一時也沒多想,以為是标記亂碼,估計是廣告電話,殊不知這是楊之喬知道這次回家時間長特意改的掩人耳目的備注。
表妹擦擦手,回頭喊了一句“有電話”,随手就接了。
“寶寶幹嘛呢?”邵安瀾有些意外楊之喬這麼久不接電話,終于接通不免口氣有點急。
“……喂?您哪位?”在歌聲背景中小表妹沒聽清對方說什麼,問。
“……”邵安瀾愣了,“……楊之喬呢?”
“他現在不方便接,你晚點兒再打來好吧。”小表妹探頭看楊之喬正手上沾油串着串兒,代他回應。
“……”邵安瀾又愣,小表妹看那邊兒沒聲兒了,說了句再見就直接挂斷了。
半小時後他們已經把家裡能利用的食材都串好烤好,在桌上大快朵頤了,楊之喬大呼爽快,冰啤酒配甜辣燒烤,簡直是難得的人間美味。
表哥想再吃點兒小龍蝦,楊之喬忙說剛才的肉都是哥哥買的,這次一定要他來點,于是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
一看邵安瀾的來電有六個吓一跳,但又看邵安瀾沒發消息,也猜不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