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果真的出現了一個比我年輕,比我懂事聽話,還和我長的一樣甚至更好看的人,你是要我還是要他!”楊之喬突然覺得危機感好強,追上去逼問,“要是我又闖禍不聽話,你不是正好看我不順眼看我厭煩,就把我換了?!”
“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我喜歡的不隻是這張臉,還有我們這幾年共同度過的過往,随便出現個人我就能移情别戀了?你怎麼這麼看輕自己,出現個像你的小孩兒我就要換人了,你怎麼這麼折辱自己?”邵安瀾看楊之喬自我貶低害怕被自己抛棄的樣子不禁心疼,又覺得突然楊之喬開始像個女人一樣逼問起他男人最怕的送命題,實在是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總是在一些突然的情境體會到楊之喬的愛,他總會懷疑楊之喬是否愛他,是否足夠愛他,是否像自己愛他一樣多,卻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場合情境下突然共情到楊之喬對他的感情和依戀。
楊之喬說可以為了他做小。
楊之喬說可以為了他地下戀情不要名分。
楊之喬說可以為了他的前途放棄自己的尊嚴。
“那你不許認識他!不許和他說話,不許對比我們倆!”楊之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這個預設情境這麼敏感畏懼,隻覺得自己的愛人要被搶走了,被有預謀的從他身邊奪走。
如果他之前能更乖一點,讓邵安瀾更舒心一點,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乖乖,我不會允許有人頂着和你相似的臉招搖過市,如果真的有這麼個人,我一定會一勞永逸解決後患。”邵安瀾一臉陰狠,“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算他有膽量!”
楊之喬皺着眉頭思索,邵安瀾被他一臉糾結困惑的樣子逗笑,“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咱倆演情景劇呢?沒影兒的事兒别瞎操心了!去洗把臉,咱們去吃飯了!”
邵安瀾本來極力勸導楊之喬接受邵安畿身份,與自己更進一步深度綁定的努力,被楊之喬一通卑微到塵埃裡的自白沖擊的丢盔棄甲。
楊之喬本來拒絕新身份,轉移話題的痛心疾首心理剖白,被所謂高仿品的傳聞消息攪得天翻地覆。
二人在飯桌上就已經開始各自神遊天外。
邵安瀾緊緊握着楊之喬的手,感恩上天賜給自己這樣一個稚拙但深情的愛人,自己曾經試圖使出的手段相比起來是那麼不堪,他要放下猜忌,更加全身心的愛眼前這個傻小子。
而楊之喬又有點進入面對情敵的特殊應激狀态,他想通過自己對邵安瀾無條件無底線的讨好和付出戰勝情敵,把愛人留在自己身邊。
這麼過了一個月,邵安瀾身體有點吃不消了,邵勳看不下去,帶他下去出差了。
楊之喬則是要求邵安瀾一有空獨處就要和他通電話打視頻,以占有邵安瀾所有的空閑時間,避免高仿品突然出現在微服私訪的路上。
邵安瀾不在,楊之喬自己在新家又懶懶散散稀裡糊塗混起了日子。
考出期中這樣的結果,又和邵安瀾因為假想敵過度放縱了一段,使得前段時間他好不容易提起的那麼點努力學習提高績點的心勁兒,又全洩了氣。
沒用的。
也沒什麼意思。
這天楊之喬早八上的昏昏欲睡,跟着倆室友下課換教室。
他太困了,抽出書包慢慢吞吞裝東西站起身往後門外走,跟倆室友隔開幾步,剛一出教室門,迎面被走在前面遭到大力突然推搡倒退的蘇揚撞在身上,蘇揚趔趄後退,一肘子怼在楊之喬肚子上。
楊之喬一吃痛,瞬間清醒了,看清了眼前三個痞痞的高大壯漢罵罵咧咧推搡打罵蘇揚和高力嘉,看起來不是無意沖撞,就是故意尋仇。
“這誰呀?”楊之喬扶住蘇揚趕緊問。
“咱宿舍樓上的,找茬兒的!媽的!”蘇揚站穩,一腳就朝着眼前人的下盤而去,被對方輕松躲過,反而扯住了他的小腿一使勁,蘇揚被撂翻在地。
“别打了!住手!不許推搡!這有監控,不許打架!”突然走廊上較為稀疏的人群中出來倆男的,一個攔仨壯漢,一個攔高力嘉,迅速有力的控制住了局面,把兩夥人拉開。
旁邊教室的男老師聽到走廊上的喧鬧也出來維持秩序,把蘇揚扶起來,把三個高個子男生威吓驅逐了。
楊之喬湊到蘇揚身邊給他撿起書包,不由得凝神注視這兩個從天而降,現在又迅速消失的平頭男子的背影。
怪不得邵安瀾看起來不是很擔心他在學校被偷拍被欺負,原來一直有人暗中在他身邊。
楊之喬原來以為在學校這種公共場合不需要或者說不好安排人,原來一直都有,隻是自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危險情形,對方才一直沒有現身。
這些人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有的?自己怎麼能不知不覺到這一步呢?
“到底怎麼回事兒?”楊之喬問倆人,怎麼在學校還能整出仇人來呢?
“他們幾個體院的就住咱們頭頂,大四了無所事事日夜颠倒,每天晚上在樓上開party,我們睡得夠晚了,淩晨三四點還在跑跳扔東西,吵的睡不着。我們自己找過,讓宿管找過,拿震樓神器回禮過,都沒用,反而變本加厲。昨晚我們實在氣不過在他們門口撒了點東西,這不尋仇來了?一屋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逼!晚上不睡覺幹他媽呢!”高力嘉咬牙切齒。
“老師也解決不了嗎?”
“不是一個學院的,而且他們有好幾個健将,今年還繼續讀研,招惹不起,真是操了!”蘇揚揉着胳膊肘,“我剛是不是撞到你了?有事不?”
“沒事兒沒事兒。”
上課鈴響了,他們仨先趕緊奔下堂課教室去了。
坐好沒三分鐘邵安瀾電話來了,楊之喬明白這事他知道了得上火,從後門溜出去接電話。
“傷到你了沒有?”邵安瀾着急。
“沒事兒,蘇揚被推了個趔趄倒我身上了,一點事兒沒有。”
“我叫大夫去給你看看,撞哪裡了?”邵安瀾還是不放心。
“真沒撞着我,我手裡拿着書包呢,正好擋了一下,我騙你幹嘛?真不舒服我有什麼必要忍着?小事兒,宿舍樓上的體院大哥晚上特别吵,他們睡不着,掰扯了幾輪無果,發生了點沖突。”
“你别跟着湊熱鬧,這幾天别去學校了,他們的問題解決了再去。”
“也行,八點上課我好困啊,都快睡着了。”楊之喬打個哈欠,不來就不來,在家歇着他更舒坦,“安瀾你能幫幫他們嗎?我看他們挺無助的。”
“你一會問問他們,想怎麼處理,你跟我說,好吧?”邵安瀾應下來。
“還有,今天那兩個人他們跟在你身邊暗中保護你,不會給你帶來任何負擔和影響,他們也一直隐身的很好,不到該出手的時候不會出手,不用多想。”邵安瀾解釋。
“嗯,我知道你擔心我,今兒要不是他倆,我這倆室友估計真得挨兩下兒。他們業務能力很出色,一秒平息,謝謝你!”楊之喬誠懇。
“那就好。中午就回家吧,我還是叫家裡保健醫生給你看看有沒有撞到哪裡,回教室去吧,愛你媳婦兒。”
“嗯,我也愛你老公。”
一晃就到了期末,楊之喬象征性的惡補了兩周,心态平和去考,結果卻比期中好得多,各科都在八十分以上,排名也挺靠前。
楊之喬又嘚瑟了,人生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考完邵安瀾帶他去郊區玩了兩天放松了下,回來舒桐就把一摞材料遞給楊之喬。
暑期夏令營的。
翻看這些材料差點給楊子喬吓一跟頭,“他“發表了兩篇國關方面的文章,一篇他是一作,二作是R省省委黨校一個副院長。一篇外交學院國關院長一作,他二作。
而他馬上要去參加的這次夏令營,其中一條硬性門檻就是兩篇核刊。
楊之喬擡起頭,看向書桌對面的邵安瀾。
“其他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就告訴我,讓人家白跑一趟,其他人會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