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之喬以為自己鎖了門,在房間裡邬琦不能怎麼樣,總不能硬闖他的房間吧?繼續埋頭哭自己的,無視敲門聲和邬琦的喊話。
沒過三分鐘,門鎖扭動,邬琦拿鑰匙把門打開了。
楊之喬呆呆擡起頭,他怎麼還有鑰匙呢?他怎麼能有自己卧室的鑰匙呢?
“哭什麼?”邬琦本來驚訝于楊之喬看着乖巧,竟然這麼大膽的忤逆他,第一個指令就敢違抗,鎖門逃避,一肚子火。結果開門看到楊之喬哭的滿臉淚花,很是傷心,一下也怒不起來了,反而還有點可憐這小孩。
“沒有……叔叔我就是心裡難受,哭一下就好了,我馬上換好衣服下去……”楊之喬不敢再耽擱,站起來走到衣櫃邊找長褲。
“如果想家想家裡人了,你就聽話,好好的,兩周也很快的。”邬琦平和的勸慰,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平時的火爆脾氣在楊之喬這好像不太使得出來,這要是他兒子,早就大刑伺候了。現在面對剛不允許哭就大哭特哭的楊之喬,他也說不出重話繼續教訓。
“好,我會的。”楊之喬抹抹眼淚,穩定情緒。
“你的房間太亂了,一會跑步回來自己收拾一下,睡前我來檢查。”邬琦不滿。
“好的。”
換好衣服下樓倆人一起吃飯。
“你起的太晚了,這個點兒都該午休了,你才吃早飯。從今晚開始調作息,十點半睡,七點半起。”
“行。”楊之喬答應。
吃完消食兒一樓站軍姿,邬琦覺得這小子有點基礎,“練過?”
“我從小在部隊子弟學校上學,走分列式我還是标兵呢。”楊之喬笑笑,試圖不去想邵安瀾相關的事,隻關注眼下,做好自己能做的。
“挺好,雖然你這小身闆有點花拳繡腿,但你形體不錯,指定能好看。”邬琦試圖用比較輕松的相處模式開啟他和楊之喬的接觸,畢竟說到底是他給楊之喬服務,隻要楊之喬配合聽話,他沒必要一直闆起臉吓唬他。
楊之喬半死不活被邬琦拉着跑完三公裡,小臉煞白倒不過氣。
“體能太差,明天開始強化訓練。”
楊之喬點點頭實在說不出話,他要累死了。
洗完澡楊之喬攤床上睡着了,被邬琦叫醒吃晚飯。
坐在餐桌上楊之喬覺得實在沒胃口,剛才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就睡着了,現在有點頭重腳輕,累過頭了甚至有點惡心,看着眼前的飯菜實在提不起興趣。
看邬琦大口幹飯食欲很好,他也不想掃興,就坐那象征性的表演吃飯。
“飯菜不合你胃口?”邬琦問。
“沒,挺好吃的,就是我實在不餓。叔叔你吃。”楊之喬怕影響邬琦,扒兩口飯。
“這夥食标準已經很高了,甚至是專門從北京給你帶來的廚子,你挑食的話,太說不過去了。”邬琦放下筷子,積攢怒氣。
“不,我不是挑食叔叔,我晚飯一直都吃不了太多,剛運動過,更沒食欲。這是家裡師傅的手藝,水平很高我知道,我真不是嫌不好吃。”楊之喬看邬琦眉頭皺起來了趕緊解釋。
“以前你怎麼樣我不管,從這頓飯開始,隻要是進你碗裡的飯菜,必須光盤才能下桌,吃不完就給我坐在這一直吃,聽懂沒有?浪費糧食可恥,在我這裡不管你是挑食還是食量小,我不接受任何理由,吃不完就是不行。”
“好的叔叔……”楊之喬看着一碗米飯發愁,這是他們給他盛好的,也沒人問他吃不吃的了啊!開始強迫自己扒拉起米粒來。
邬琦吃完了楊之喬還在和半碗米飯作鬥争,吃的都有點反胃了。
“你是真要挑戰我的耐心,讓我陪着你數米粒是吧?我就不明白了這麼好吃的飯你挑個什麼勁呢!菜一口不動,米飯扒拉着吃,你什麼毛病?!”邬琦還是火大了,他明白了點兒邵安瀾說的看着乖巧,實際讓人上火的感覺了。
“我……我真不餓,明天開始我自己盛飯好嗎叔叔?”楊之喬還委屈呢。
“你能吃吃!不能吃滾蛋!我真沒見過你這麼難伺候的孩子!這飯菜算不上山珍海味,也是色香味俱全營養價值極高了吧!從營養搭配,能量補充的角度你也不該不吃啊!這麼小一碗飯你要自己盛?怎麼了,盛一口?!”邬琦暴脾氣上來了,怒罵。
楊之喬被罵的心裡委屈,吃飯這事也能強求嗎?埋頭苦吃。
“吃不了是吧?”邬琦扯住楊之喬的領子把人從椅子上拎起來,“你可以選擇不吃,從明天開始沒你的飯,到飯點了我吃,你看着,三天九頓,我告訴你我還真不怕餓死你,餓死你我擔着,行不行?說話!”
“我吃,叔叔……”楊之喬看着邬琦嚴厲的神色鼻子發酸,邵安瀾這是給他找了個什麼?這不僅僅是他爹了,還能加上他爺爺。他爺爺對他其他方面約束不嚴,從小就是衣食住行艱苦樸素卡的非常緊,小時候吃不完飯也是要挨罵受罰的。
“哭?!”邬琦指着楊之喬的鼻子,“你是個男人!動不動就哭?給我憋回去!”
楊之喬更想哭了,抽泣了一聲又硬憋回去。
“憋回去!”邬琦站起身,扯着楊之喬搡到牆邊,揚手是要打的,猶豫了下還是覺得不動手為上,忍下來了。
楊之喬咬緊牙關忍,硬生生克制情緒,把眼淚逼回去。
“下不為例,哭在我面前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是不敢打你,我是怕你這小身闆打壞了你,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抽你你記住了!”
楊之喬覺得和易燃易爆炸的邬琦在一塊兒,自己就像被綁架的肉票,他就像殺人不眨眼的匪徒。
他真的太兇了,自己時刻會被罵會被挑毛病,關鍵是他說話語氣和神情動作太野蠻了,楊之喬是真膽寒,和這号人物獨處兩周。
楊之喬想想都覺得絕望。
楊之喬平複情緒,回去兩口吃完了已經涼透的米飯。
站軍姿聽新聞聯播,然後收拾房間。
第一次邬琦不滿意楊之喬的所謂收拾就是把外面散落的東西塞進櫃子裡,一開櫃門衣服掉一地。
第二次邬琦不滿意楊之喬收拾東西不分類,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一處歸置。
第三次邬琦不滿意楊之喬不會鋪床疊被子。
第四次邬琦不滿意楊之喬不會搞洗手間清潔。
倒也不是邬琦龜毛,實在是他沒見過自理能力這麼差的小孩,打娘胎裡就帶着貼身侍女似的,他是一點家務活不會幹,房間亂的要命他也無動于衷,就等着人伺候。
這個邬琦可不慣着,他這麼大人了,即使有人伺候,也不能生活弱智到這個地步。
收拾到十點多邬琦才放過他,讓他先睡覺明天繼續學。
楊之喬已經被教訓到麻木,邬琦離開房間渾身從高度緊張突然放松,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都回憶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躺床上又怕弄亂邬琦教他整好的床鋪,想睡沙發。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邬琦殺回來了,早有先見之明,讓楊之喬當着他的面抖開被褥上床躺好。
楊之喬乖乖躺好,邬琦收走了手機平闆,楊之喬本來也想睡前玩會兒再睡的,無奈太累了,想了一小會兒救世主邵安瀾,就睡着了。
兩周過去,倆人總體磨合的不錯,邬琦的威嚴樹立的很到位,楊之喬已經可以做到邬琦沒同意的事等他決定自己才能做,要求不敢提,異議咽肚子裡,邬琦不允許的事和本能對抗也要令行禁止。
楊之喬逃避入伍是吧,邵安瀾給他來了個加強版地獄新兵營體驗,喜提個人全能王後爹一位。
兩周中邬琦很克制,很多次想動手都忍了,就是楊之喬睡懶覺屢教不改,他踹翻餐椅楊之喬摔地上那一次實在沒忍住。
就那一次也夠楊之喬刻骨銘心的,邬琦一腳側踹他和餐椅一起倒地,他摔地毯上了,餐椅椅背應聲而斷,可想而知邬琦要是踹他,至少得骨折。
他從小對他爸這種類型的中式管教一向都是無條件服從和打心底裡畏懼,現在來這麼一位完全不會對他憐惜手下留情的主,邬琦罵他教訓他楊之喬嘴都不敢還,怯生生站那生怕挨打,邬琦甚至有他房間鑰匙,他有什麼地方可以躲?
楊之喬扳着手指頭過日子,到了第15天,一早就盼着結束禁閉,邵安瀾能來接他。
邬琦看到楊之喬這麼眼巴巴的等邵安瀾來接他回家,覺得他們這哥倆關系真好,他們哥倆不是一個媽都能感情這麼好,真夠難得的。
可是邬琦也沒收到通知邵安瀾是否會來接楊之喬,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
邵安瀾果然沒來,不僅沒來,一直到吃晚飯,信号網絡也并沒有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