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半年一直是這麼準備的。”
“P大國關院,導師聯系了嗎?”
“打算跟石一白。”
“他啊,軍事直播間新任特約解說員?”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在軍事頻道好像确實看到過他的節目。”
“他國外回來的,你還是要多留心。”
“嗯,這個我知道,保護好國家,工作和私人敏感信息。”
“好吧,這麼看來也确實算是個不錯的機會。但我要找到合适的時機,循序漸進和爺爺談,你也知道爺爺一般不會改變已經做好的決定,剛才也像是通知我們了。我盡力,好吧?”
“好的,謝謝爸爸!”
楊之喬想,趁春節楊毅在家,讓楊毅幫他使勁,楊毅走了,他就自己使勁,總之得說服楊昭,不能讓邵家和爺爺發生直接沖突。
楊毅的戰況不是特别樂觀,他年初一和楊昭談過一次,楊昭似乎對國際關系這個方向有所松動,但沒吐口。
初三客人來拜年,談到孩子讀書就業的事,楊昭沒有當着外人表态太多,客人走了還是和他們說現在地方上不好就業,不管在哪讀,就算出了國,最後還是要回來,折騰一溜夠,不如早點回來,腳踏實地好好上班,成家立業幹點正事。
楊之喬心裡一沉。
初五下午爸媽和小弟弟要回去了,中午楊毅又和楊昭閉門談了好久,楊之喬也不太敢抱希望。
楊昭在這個家裡說一不二,是絕對的大家長做派,對小輩做的決定基本不會被動搖,更不會被兒子說服。
楊毅出來到楊之喬房間,說爺爺那邊有所動搖,但始終沒有吐口,他要開始按老爺子指示給楊之喬踅摸位置了,讓楊之喬做好兩手準備。
楊之喬謝過爸爸,沉重的接受了這橫生出的波折。
馬上就要去給石一白拜年了,再不說就誤事了。
送走爸媽,邬琦在機場接到了楊之喬,回邵家。
“怎麼愁眉苦臉的?過年不開心嗎?”路上邬琦從後視鏡看楊之喬愁眉緊鎖,問。
“也沒有,就是我爺爺覺得在地方上讀書不好就業,學曆貶值,想讓我直接畢業回去工作,不繼續讀了。可是伯父和安瀾這邊為我讀研的事費了好多心血,一切都準備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楊之喬對邬琦沒有隐瞞,甚至希望邬琦能幫他想想辦法。
他知道邬琦是邵家派來監護他的,監控和保護,他的一舉一動邬琦當然會彙報回去,自己是沒有秘密的。
可是據他和邬琦相處這段時間的感覺,邬琦是真心希望自己好,他是個正直簡單的人,發心是好的,沒有借坑自己向邵家邀功的企圖,說白了他的心眼不會動在挑撥自己和邵家關系上。所以很多事楊之喬既然不打算瞞着邵安瀾,就完全可以跟邬琦說向他請教,他是一個可以也必須一定程度信賴的長輩。
“你怎麼想?”邬琦對楊家也有所了解。
“我想繼續讀,P大是個寶貴的機會,我不想辜負家裡的好意,也怕處理不好出問題……”
“跟爺爺談了?”
“爸爸替我去說了,似乎沒說動,爺爺很少改變主意的。”楊之喬無奈。
“三少什麼意見?”
“我還沒和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想自己再試試……”
“不能瞞着懂嗎,如果有變也要讓首長和三少提前知道,有心理準備,不說更不尊重。”
“我知道,一會回去我就說……我怕他生氣……”楊之喬低落。
到家的時候邵家父子在書房密談下棋。
江湄迎接楊之喬,拉着他說了會兒話。
晚飯楊之喬也沒怎麼吃好,不知道一會該怎麼開口。
飯後他倆對坐書桌兩邊,邵安瀾心情很好的樣子,哼着曲問他回家幾天怎麼樣。
楊之喬如實說了。
“你爸爸最後怎麼說?”邵安瀾沒有特别在意爺爺決定的樣子,反而問爸爸多一些。
“爸爸說爺爺動搖了,但沒最終吐口,他開始給我看位置了。安瀾,我十五再回趟家,當面和爺爺談談吧,我親自去說,把我的真實想法告訴爺爺,爺爺會重新考慮的!”楊之喬保證。
“P大的事已經定了,跟你爸爸說清楚了是嗎?”
“說清楚了,爸爸還問了導師,還說石一白是軍情直播間的特約解說員,應該算知道。”
“那就行。再等等,看看爸爸能不能幫你轉達到位。”
“我不回去說說嗎?”
“你爺爺在一把手位子上拍闆拿主意這麼些年了,不會輕易跌份兒,因為你的所謂正當理由就改變自己的決定。你爸爸去說勝算大點,你自己去說你爺爺拿着輩分兒按你的意思來可能性更低,不要貿然行動。”邵安瀾沒有特别失望或者生氣的樣子,理智的分析。
“對不起安瀾,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家裡伯父伯母和上上下下為我做的努力花的心血,如果真的不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伯父伯母,太不好意思了……”楊之喬臉紅,這是實實在在的對不起。
“好了寶寶,道歉的話你說早了,事情最後怎麼樣還乾坤未定,不要急着認輸。”邵安瀾拉過楊之喬抱進懷裡,“别為這事擔憂了,我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來操心就好了,你别管了。讓老公好好看看,幾天不見我的阿喬胖了沒有?”
“胖是肯定沒胖,為這事愁掉秤倒是有可能。安瀾,我爺爺沒有惡意,他甚至事先不知道我已經拿到了資格,才會做這個決定。他年紀也大了,看事情有定式思維老觀念,給他一些時間好嗎?爸爸幫我去努力,我自己也去努力,你别着急上火,還有小半年,我一定能妥善處理這件事,你相信我,好嗎?”楊之喬懇切,他是真怕戰火後移,殃及大院。
“爺爺是咱倆小家庭共同的長輩,他對你的安排當然是出于為你好,我怎麼會不理解呢?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隻是現在兩邊意見出現一些分歧,我相信這件事隻是個小插曲,無傷大雅。”邵安瀾很寬和的樣子。
“謝謝你安瀾,家裡為我花的心血我都看在眼裡,我不會讓這些努力打水漂的。”楊之喬鄭重。
“那麼就接受我和爸爸媽媽的另一份心意吧。“邵安瀾拿出抽屜裡的身份證遞給楊之喬。
楊之喬還是看到了他知道早晚都會出現在自己證件照旁的邵安畿三個大字。
“拿着,你可以當它從不存在,這隻是邵家上下給你的一份保障和證明。它不會和你的正常生活發生任何沖突,隻是需要的時候,它自會發生效果。”
“……好。”楊之喬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背負辜負邵家美意的道德譴責,無法理直氣壯拒絕邵安瀾的要求。其次,他答不答應,這張證件也早就做好了生效了,隻是在等一個自己全盤接受的時機。
邵安瀾永遠知道哪個時機他無法說不。
“什麼時候改口啊?”邵安瀾滿意,笑着親楊之喬的鼻梁。
“改口?改什麼口,不叫你老公了,以後叫哥哥?好呀,三哥!”楊之喬調皮。
“三什麼哥!我是說你什麼時候改口叫爸爸媽媽!改口費都備好了,就等你同意,媽媽生日?”下個月要到江湄生日了。
“我沒想好,不好意思叫,再等等嘛。”楊之喬是真不好意思,想想都耳朵發燙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