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在我十幾歲時就離婚,各自重新組建家庭,他們誰也不想要我,那時我就發誓絕不結婚做他們那樣的父母,我爺爺給我交了學費,後來我又貸款上了大學。
16年前,我25歲,做了一些小生意賺了點錢,錢比我想的好賺,我不禁為自己的天賦感到得意——後來發生了些事,我的錢被朋友騙光,不幸地是我爺爺同年去世,我身無分文,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年,有一天傍晚,我去見了我的父母,看了他們各自的新家庭,我意識到我不能在這樣過下去,我想要比誰都過得更好,我不想被當成一個笑話。
于是我又開始籌集資金,到處拉投資,這件事很不容易,我沒什麼值得說道的成就,根本沒人願意投資我,我沒有放棄,白天打工,晚上談合作,每天隻睡4個小時,除了睡覺就是到處奔波,有時我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死了——直到那天我碰見了你。
你是我的恩人。”
傑弗理語氣沉沉地說,他以前回憶過太多遍,現在回憶起這些已經不能讓他感到悲傷,因此他連眼眶都沒紅一下。
“很感人,咱們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卡恩點了點頭,舉起魔杖。
“那你倒是把手放下再說。”他無力地雙手撐着頭,哭喪着臉說:“算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我就知道,普通人知道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肯定會被殺人滅口。”
又不是黑魔法師遍地跑的印度,卡恩看着他這一副認命了的樣子,好奇地開口:“知道這些你怎麼還敢來見我?”
“……因為我很後悔。”他有一種卡恩看不懂的眼神凝視着她,“我每到夜晚就會想起那個被我送去孤兒院的孩子,想她過的怎麼樣。”
卡恩:“你沒必要想這些。”
“可能我比較感性吧。”他深深地長歎了口氣,“那時我連自己都養不活,留下她也是和我一起吃苦,不過我一直忘不掉我把她放在孤兒院門口時,她看向我的眼睛,她那時候在想什麼呢?”
卡恩:“你真奇怪,嬰兒沒有思想,我根本沒有那時候的記憶。”
傑弗理:“……”算了,當沒聽見吧。
“7年前我的事業逐漸穩固,我想領養你,但那時候你已經被弗蘭克斯家領養了,他們看上去很不錯,我想你不需要我了,于是我放棄了這個念頭,直到幾個月後你突然消失,弗蘭克斯家報警,我才意識到你可能過的并不幸福。”
提到弗蘭克斯,他情緒高昂起來,甚至站起來揮了揮拳頭,“我找人審問出了他幹的那些事,教訓了他一頓,讓他撤銷了案件——但我還是不知道你在哪裡,大魔法師小姐,你藏的太好了。”
“謝謝。“卡恩害羞地撓了撓頭。
“……你高興就好,總之,”他提高了些音量:“我每年都會給一些小孤兒院捐款,直到3年前,我意外發現了你所在的這家,并且發現了你。”
“那個把孤兒院買下來推平種小麥的闊佬是你?”卡恩腦袋轉得很快的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頓時對他肅然起敬。
“把這忘了吧,那地我留着也沒用。”他尴尬地笑了笑,“哈莉特夫人說你沒有想接受新家庭的打算,也拒絕和我見面,直到前段時間,她主動聯系我,說你想要見我。”
“她騙你的。”卡恩收起魔杖,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吧,雖然你們聯手耍我,不過我得承認。”卡恩站起身,和一臉受寵若驚的傑弗理握了下手:“我不讨厭你們。”
*
有雄厚的資金打底,各種手續辦得飛快,3天後卡恩的官方文件上的名字就被改成了卡恩·諾維雅·沃波爾。
她和孤兒院裡的小孩沒什麼好說的,因此隻和安迪說了一聲,他已經16了,可還是很愛哭,淚眼汪汪地拿出打零工攢的錢就要給她,一點沒有平常和哈莉特夫人告她狀的模樣。
“再見,哈莉特夫人。”卡恩破天荒地主動擁抱了下她,哈莉特夫人震驚地感覺腰都變得和石頭一樣僵硬了。
“好了,我們走吧。”卡恩松開哈莉特夫人,轉身對傑弗理說。
“不再多說幾句話嗎?”他望着站在門口的哈莉特夫人和安迪勸道。
半晌沒聽見她的回答,傑弗理一扭頭,喉嚨猛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雞一樣叫了一聲,反應過來後大喊:“等等,你不能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