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沒什麼變化，一樣的自然文藝，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氣，林書周雙手放在衛衣口袋裡，輕輕地捏着虎口緩解胃疼。

起初溫周尋走得很快，可能是察覺林書周跟不上，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

林書周側過臉悄悄打量着溫周尋，過長的頭發遮住眼睛，隐約能看到眼下的烏青，總有種潮濕陰郁感。

這很不溫周尋。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溫周尋突然直視林書周。

對視八秒法則說，兩個人對視超過八秒就已經墜入愛河。過去相愛時，他們還沒有玩過這個遊戲。

而現在，大概在第五秒，林書周的淚水瞬間湧滿眼眶，溫周尋則淡淡地移開視線。

淚水掉落前一刻，林書周選擇閉上眼睛，為自己保留一絲體面。

“到觀景台了。”

遠遠望去，城市似乎隐在層層疊疊的山丘森林之中。林書周小跑着進了觀景台，經過木質台面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趴在圍欄邊，激動地掏出膠片機。

溫周尋不自覺地扯了下嘴角，慢步站在風口的位置。

砰的一聲膠片機掉在地上，零件落了一地，林書周蹲下去撿。

溫周尋垂眼看着手忙腳亂的林書周，緩緩蹲下，“修不好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林書周搖頭。

一陣風吹亂溫周尋過長的劉海，“為什麼不能算了，你的人生态度不就是得過且過嗎？”

“溫周尋，我可以改變的。”擡眼的瞬間，雪花落到林書周長長的睫毛上。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林書周眼眶含淚，一字一句地問：“可不可以跟我對視超過八秒。”

“不可以。”溫周尋半跪着，探頭吻上林書周的嘴唇，惡劣地咬着她的下唇。

“如果你想驗證我是否還愛你。”

溫周尋微微駝着背，自嘲地說道，“我愛你。”

“林書周，我們的愛是有輸赢勝負的，這一次我又輸了。”

并且輸得徹底，愛上林書周是一件必須妥協的痛苦的事情。

眼淚落下，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開來，林書周擡手撩開溫周尋的劉海，聲音顫抖，“對不起，我愛你。”

溫周尋又吻了上去，溫存纏綿，他把手指插入林書周的指縫，牢牢抓住她。

溫周尋咬緊牙關，咬肌凸起，把十指緊握的手放到唇側，“那麼求求你這次愛我愛的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