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空調開的也有點低。
姜肴撥通楚秋序的号碼,有一瞬間走神。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
房門外突然響起一串小朋友唱兒歌的手機鈴聲。響了兩句後,被人接通。
姜肴握着手機,手腳十分麻利地下了床。他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對着手機說:“這麼快就到了?我跟你說我還想着結紮的事你先别告訴……”
-“你先不要出來。”
“啊?”姜肴擰門把手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明所以地在房門前停下,“為什麼?”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這句問話分别從電話裡、房門外傳來。
隔着門的聲音有些模糊,隔着手機的聲音有些失真。兩種聲音近乎重合在一起,讓姜肴完全分辨不出潛藏在話語裡的情緒。
這種感覺雖然奇特,但是姜肴并不喜歡。是以他直接摁掉電話,對着房門說:“你不會跟媽一樣懷疑我鬼上身了吧?醫生不是說……”
“回答我。”
門外的聲音好像隻是比剛剛小了一些,并沒有什麼異樣。而且系統也沒有發出數值變化的提示音,所以姜肴隻以為自己結紮的舉動太過偏離原主人設,楚秋序才會突然有此一問。
原主的記憶他早就爛熟于心,是以姜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大二下學期我競選院學生會主席那次嘛?當時發傳單的時候……”
姜肴還沒說完,房門就被推開,十分突然。
站在房門口的楚秋序與第一次見時并沒有什麼不同,除了額角有些細碎的薄汗以外。
嗯?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姜肴的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努力思考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麼。
結果一無所獲。
“既然出院的時間推遲,公司那邊你記得通知,不要影響别人的工作進度。”楚秋序一如既往地以工作為先。
姜肴眉頭一挑,像是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别不是因為那個……呃叫什麼來着?就那個女下屬說是楚秋序老同學的那個重要客戶。
不會是因為那個老同學吧?
姜肴跟在楚秋序身後,腦子裡全是那個“老同學”的事情。
看來出院後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去會會這個所謂的“老同學”。
“家屬這裡簽名。”醫生指引楚秋序在術前知情書上簽字。
“患者簽這裡。”醫生指着最後一頁的簽名處,對姜肴說道。
楚秋序将筆遞給姜肴。
【姜肴!原主是右撇子!】
當姜肴用左手接過筆的時候,耳邊突然炸起系統又驚又恐的聲音。
【你要是真在任務對象面前更改慣用手,那你是真要被診斷成精神分裂了!是怎麼都圓不過來的程度,很嚴重的!】
早在系統叫的第一聲,姜肴就不着痕迹地用右手将筆接了過去。
其實全盤接收了原主記憶的姜肴是可以用右手寫字的,字迹也能跟原主不差分毫。
但是,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更何況這個習慣已經伴随姜肴一千八百二十三年了。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不過想來也沒人會特别注意這種小事。
再說楚秋序跟原主也不是非常恩愛熟稔的樣子,就目前而言。
姜肴用餘光掃了眼楚秋序,得到的反應跟自己推斷的一模一樣。
那就是沒有反應。
字簽完,楚秋序就打算離開,不想姜肴急忙叫住了她。原來是拜托她先不要跟姜母說結紮的事,最好是能想辦法阻止姜母來醫院,等他出院回去後再說。叮囑完,他就跟着護士去做術前準備了。
楚秋序看着姜肴離開的背影,好似有些怔然。
最後離開之前,她的視線在簽字台放着的那隻筆上,有過一瞬間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