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細微的差異引起了戚楚沁的警覺。

按原著所述，她發現"堂姐"的身高有異，這才暗中跟蹤。

但她不知道，對方早已察覺，故意将她引到這荒僻之處。

那"煉氣士"實為南寒仙域詭月宗的鬼修，也是原著中最後一個大反派宗門。

她意圖借上清大考混入北冥仙域戚家，尋找傳說中的神器北冥珠。

「真是機緣巧合。」

江顔汐暗想。

這鬼修偏偏選中了戚楚沁下手，為沈玖鸢覺醒金手指創造了完美契機。

若是選了别的目标，以她的實力，恐怕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下來了。

最令人遺憾的是，戚楚沁的堂姐——那個原本的戚家煉氣士已經香消玉殒。

此刻鬼修身上穿着的，正是用那可憐人的皮囊煉制而成的人皮。

原著中隻是輕描淡寫地提到了這個煉氣士。

若是江顔汐早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遇害的時間，或許還能救下這條無辜的性命。

但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此時戚楚沁已與鬼修交上手，但在江顔汐看來，這場對決更像是貓戲老鼠的遊戲。

或許在這種早期的仙俠故事裡，反派總有這樣的通病：明明能一擊斃命，卻偏要等到對手使出全力或援軍抵達才肯下殺手。

而且這個鬼修的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

她執着地要向将死之人傾訴自己是如何僞裝成她堂姐的，仿佛不說出來就渾身難受。

或許那些放棄肉身、選擇鬼修之路的人，内心都背負着難以言說的重壓。

反正在這個鬼修眼中，戚楚沁已是将死之人。

向死人傾訴既能纾解心中郁結，又無傷大雅，何樂而不為？

作為詭月宗的玄品後期修士，就連上清宮的普通仙師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個還未入道的小煉氣士？

江顔汐暗自觀察着戰局走向。

眼看試煉時間将至，鬼修終于收起了戲谑之心。

她輕描淡寫地用一根手指挑開戚楚沁的槍尖，緊接着一掌将其擊倒在地。

"噗——"

戚楚沁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的試煉快開始了，就到此為止吧。"

鬼修來到戚楚沁身邊，伸手沾了一點她的血送入口中。

看到少女仍在做着無謂的防禦，她嗤笑着搖頭。

"陪你玩玩，你還當真了。現在求饒，我可以給你個痛快。如何，堂妹？"

「連對将死之人都要這般戲弄，生前想必也不是什麼善類。」

江顔汐在暗處冷眼旁觀。

以她對戚楚沁的了解，這位庶女定然不會低頭。

果然，即便嘴角挂血，戚楚沁依舊冷若冰霜，隻吐出一個字。

"滾。"

"呵，不識好歹。"

鬼修臉色陡變，冷笑道。

"本想給你個痛快，既然如此，就讓你和你堂姐一個下場。讓你也嘗嘗扒皮抽筋的滋味。"

話音未落，她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

江顔汐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觀察着眼前的場景。

按照原著劇情，沈玖鸢應該在鬼修拔出匕首的那一刻現身。

她睜大眼睛，不願錯過任何細節。

然而事态卻出乎意料——鬼修已經将刀刃抵在戚楚沁的手臂上，甚至已經緩緩劃出一道血痕，沈玖鸢卻仍未出現。

殷紅的鮮血順着戚楚沁的手臂蜿蜒而下，她雖然痛得面容扭曲，卻仍咬緊牙關不發一語。

「情況不妙......」

看着那把小刀越劃越深，江顔汐眉頭緊鎖。

「都怪我之前的耽擱。」

沈玖鸢為何還未抵達？

顯然是因為她這隻扇動翅膀的蝴蝶，讓沈玖鸢發現戚楚沁失蹤的時機延後了。

正如她之前搶奪戚楚沁的英雌救美劇情一樣，時機的把握至關重要。

原著中，鬼修剛要動手時便是最佳切入點，可現在這個時機點已經錯過了。

讓戚楚沁多受一兩刀的苦本不算大事，隻要沈玖鸢能及時趕到，大局便無礙......

可若是沈玖鸢遲遲未至呢？

難道她要眼睜睜看着戚楚沁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