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七兇生疑,江顔汐與沈玖鸢在守元城中靜候三日。
這三日既讓七兇誤以為她們放松了警惕,也讓那些宵小漸漸淡忘了戒心。
"戚隊長,此事便拜托了。"
"主家放心!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說來也巧,守元城的仙衛真人竟是戚楚沁家族、亦即白族附屬家族的戚徒南。
這位玄品前期的修士在得知二女身份後,雖有擔憂她們的安危,但對江顔汐的吩咐卻是言聽計從。
「竟讓逃犯在城中肆意妄為......絕不能讓主家小姐再受半分委屈!」
戚徒南面色堅毅,暗暗下定決心。
待布置妥當,江顔汐與沈玖鸢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騎着青骢妖馬朝禦靈山脈行去。
為了讓七兇更易中計,二人特意以采集煉丹靈藥為由展開行程。
禦靈山巍峨雄奇,端坐于群山之間。
因其峰頂高聳入雲,宛若群星拱月,故有掌禦諸山之意。
更有缭繞山巅的雲海奇觀,端的是引人注目。
立于山頂,江顔汐俯瞰山下。
群山在她腳下猶如一個個小土丘,隻能隐約窺見輪廓。
誠如古人所言:一覽衆山小。
正當江顔汐沉醉于此番景緻時,沈玖鸢早已"入戲"......或者說,也不完全是在演戲了。
「顔汐完全不來幫忙......山真有那麼好看嗎?」
沈玖鸢抿着嘴,默默揮動藥鋤,尋找着可識别的靈藥。
禦靈山頂作為修士必經之地,想要在此尋得珍稀藥材着實不易。
放眼望去,莫說珍貴靈藥,就連尋常煉丹藥材都少之又少。
然而就在此時,沈玖鸢忽然瞥見一塊岩石縫隙中探出一抹淡淡的藍色。
葉尖帶着細密的齒狀紋路......這莫非是聚靈玄草?
她輕輕撥開泥土,霎時間,三株藍色的三葉草便如精靈般躍出地面。
「果真是十年份的聚靈玄草!」
沈玖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這聚靈玄草正是清心化煞丹的主藥之一,不僅珍貴,更是她眼下最為需要的藥材。
尋常情況下,聚靈玄草周遭必有引人緻幻、昏迷的魇妖守護。
眼下卻不見魇妖蹤影,想來是這株玄草被魇妖埋藏,而那魇妖已遭修士誅殺了吧。
沈玖鸢一邊暗自推測,一邊小心翼翼地将三株聚靈玄草裝入玉盒。
"靈官大人,這等寶貝可不好獨吞啊。"
她剛欲起身,山頂已圍上三道人影。
說話之人正是三日前那位玄品修士,不,準确地說,是噬心七兇之首——心噬尊。
三道身影現身的刹那,"賞景"的江顔汐已然轉身。
幾乎在同時,兩隻巴掌大的錦毛靈鼠悄然自她袖口滑下。
一隻直接向山下疾馳而去,另一隻則佯裝死狀,與草地融為一體後,這才蠕動着悄然下山——後者正是戚隊長為她準備的那份"驚喜"。
有這些專門訓練的靈鼠在,消息必能傳出。
江顔汐不動聲色地來到沈玖鸢身邊,故意拖延道。
"這位道友,可是面生得很?"
"裝什麼不知?"
心噬尊眯起雙眼。
"你不是早已認出我了嗎?"
江顔汐輕笑一聲,将沈玖鸢護在身後,也不再遮掩。
"既然你也知道我認出你了,那又何必以這副假面示人?莫非是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少在這逞一時口舌之快!"
一旁的血戮君冷聲呵斥。
"無妨。"
心噬尊擡手制止,淡淡道。
"既然你知道我等身份,不如将那日的靈石,連同身上所攜一并奉上。若數額可觀,興許還能留你二人一條性命。"
"喲?堂堂心噬尊也會講條件?莫非是金盆洗手,要從良了不成?"
江顔汐嘴上戲谑,心下卻暗自凝重。
眼下隻現身三人,其餘四人要麼藏匿他處,要麼......事情正如她所料。
噬心七兇,忘憂仙域赫赫有名的邪修組織。
七人各精通不同的噬心秘術,以摧殘人心為樂。
蠱心煞、魇魔詭、血戮君、幽冥掌、魔音仙、噬魂童,皆是窮兇極惡之輩。
至于他們的首領心噬尊,據說有着千面魔人的本領,能直接腐蝕人心神,剝皮抽骨後再戴上人皮面具,使真容難辨。
能從忘憂仙域逃至北冥,又能在此地苟活至今的邪修,顯然不會愚笨到哪去。
雖然江顔汐已刻意拖延了些時間,但怕是早已被他們看出端倪。
原著中若非趙文茵随行的供奉中有位玄品後期的高手,這七人也不是那般容易對付。
不過,看破又如何?
在江顔汐的預想中,這本就是可能發生的情況。
對方畢竟是精通反偵查的魔道修士。
且看誰的手段更勝一籌。
江顔汐一邊分析局勢,心下卻并不慌亂。
因為她知道,若真将沈玖鸢逼急了,祭出截天劍,這七個人還不夠幾劍的份。
隻是......但願計劃能夠順利。
一來玖鸢的截天之力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二來活捉這幫邪修,賞金可要比擊殺高出許多。
"從良?"
心噬尊嘴角泛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目光忽地掠向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