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突然想看看方逢的眼睛，一定不會像這片海一樣冰冷吧。

他想對方逢說，可以再吻一吻我嗎，這樣我就不會害怕。

如果是你牽着我的手，我願意重新走到那片我過去以為并不歡迎我的海，你牽着我的手，我就不會怕了。

就像你一直以來做的那樣，不要放開我。

那樣的夢太過于肉麻。

喬昀坐起身，被自己夢中的自白羞紅了臉，雙手捂着臉，用溫度相對低的手心手背為自己降溫，但耳朵尖尖還是紅得幾乎要冒煙。

有人輕敲房門。

喬昀擡頭，比他醒得要早的方逢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邊，含笑看他：“早餐做好了，和我一起？”

看到他的臉，喬昀冷卻稍微下去的臉又紅爆，他低頭看自己幾乎全軍覆沒的衣扣和露出來的大腿，急忙整理，坐得很端正，不敢看方逢的眼睛。

“好、好，你等，”他不小心咬到舌頭，欲哭無淚，更低頭擺弄已經整理好的衣領，“你等我一下就好，我穿衣服。”

“好。”

太不一樣了。

和做朋友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直到喬昀換好衣服，心跳也沒有平息，他輕輕用手掌貼着心髒的位置，掌心被一陣又一陣地敲擊。

悶悶的。可是他不讨厭。

*

一餐飯吃得很安靜。

隻有瓷制餐具偶爾碰撞發出的輕微脆響，但喬昀卻詭異地聽出了歡快的意味。明亮的晨光溢滿房子，一切都寫上了密密麻麻的字。

喬昀小心辨認。

那些字是重複的，兩個字組成的一個詞——幸福。

令人眩暈。

飯後兩人一起清洗餐具，方逢偏頭，看見喬昀的側臉。

他的唇形漂亮，平時哪怕不用特意笑，也給人一種淺淺微笑的錯覺，低頭擦洗手中的餐盤時，眼眸裡的溫柔幾乎化成蜜色糖漿溶出來。

有些長的頭發垂落在臉側，随着動作而微微搖動。太美好的晨光織成一道透亮的河流，波紋映在素靜的臉龐上，輕緩晃動，夢幻得不真實。

方逢慢慢脫去手套，稍稍俯身，去吻他的臉頰。

喬昀瞬間定格住。

他們兩個昨晚是一起洗的澡，又抱了很久，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相互交融深入骨髓，變成自己的另一部分。

方逢一靠近他，他的腺體就開始發熱。

信息素渴求能夠再次相融。

他甚至沒有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害羞，遵循想法，坦率地側過臉去親還沒退遠的方逢，唇角，下唇，上唇。

方逢任他笨拙地親，替他脫去手套，丢在另一邊，攬着他的腰，讓兩人貼得更近。他太高了，喬昀伸手攬住他的肩，想要他再低下來一些，方逢當然按照他所想的來做。

水閥沒有關，水流細細落下，聲音悉悉索索，誰也沒有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