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和葉景羿來到沈玉淮開的鋪子前,門口敲鑼打鼓,還有舞獅,熱鬧非凡。
玉婉站在人群外,看着二層小樓的鋪面,滿意得直點頭,她又看招牌匾額,龍飛鳳舞三個字:福滿香。鋪面的名字是俗氣些,匾額上的字倒是好字。
“這匾上的字是誰寫的?”玉婉問葉景羿。
“我請人寫的。”葉景羿道。
玉婉已經猜到,憑他二哥初來乍到,又是京城這個地界,應該找不到字這般好的人來給他寫匾額,不,他連鋪子都開不成。
“多謝你。”玉婉道。
“你高興就好。”葉景羿道。
玉婉轉頭看葉景羿,這人着實怪,在車上一言不發,這會兒又說好聽的。
到了吉時,在一片爆竹聲中,福滿香開業了。開業有酬賓,加上京城人愛新鮮,客人倒是不少。玉婉和葉景羿也跟着人群進了鋪子。
鋪子可以堂食,可以外帶,賣的大多數是南邊兒的點心。堂吃也有茶,但可茶樓又不太一樣,這兒沒有茶博士之類,主要是以點心為主,兼有冰碗酥酪之類。
玉淮見玉婉和葉景羿來了,忙迎上前:“兩位貴客樓上請。”
葉景羿道:“我這表妹也是揚州來的,聽說你們這是正宗的揚州點心。”
“保證正宗!”玉淮道。
玉婉在旁偷笑,玉淮親自領着二人上了樓。
玉婉落座後,笑着對玉淮道:“掌櫃的去忙吧,把你們的招牌點心給我們上幾樣。”
“好嘞!”正好有人喚他,玉淮笑呵呵地下樓去了。
玉婉四下打量着這鋪子,心下滿意,再次向葉景羿道謝:“多謝你,沒有你,我們家這個鋪子開不成,這些日子,你費心了。”
“我在為你家鋪子費心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葉景羿到底沒忍住。
玉婉有些不解地望向葉景羿,這叫什麼話。
葉景羿見她這般模樣,轉頭看向别處,按下心中所想。
店小二端了茶上來,葉景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緩解心底的郁躁。又有店小二端了招牌的點心來。葉景羿一眼便認出,這是玉婉在船上給他送過的點心。
“你還記得這個點心嗎?”玉婉見葉景羿不說話,兩人枯坐着尴尬,便主動開口道。
“我記得,我以為你忘了呢。”葉景羿道。
玉婉:“……”這人怎麼回事,好像不能好好說話,但想着葉景羿幫了她二哥大忙,她還是試探地問道,“表哥,你怎麼了,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葉景羿看着玉婉,點點頭:“嗯,煩。”
“真是對不住,叫你為我家的事費心了。”玉婉道。
“不是為這個。”葉景羿不知道玉婉想到哪裡去了,完全不懂他的心意,更覺得煩上加煩。
見葉景羿什麼都不說,玉婉也不問他了,免得自讨沒趣,默默地吃着自家的招牌點心。
眼看着客人越來越多,玉婉覺得今日沒機會和二哥說話了,于是喊來小二,叫他把幾樣招牌點心都多打包些。
葉景羿提着重重的點心紙包,兩人沿着永安大街往馬車去。
路上行人多,兩人走得很滿,玉婉感覺葉景羿心事重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馬車悠悠往回走,玉婉掀着車簾看外頭,忽聽葉景羿道:“岑雲瀾不是良配。”
玉婉手一頓,轉頭看葉景羿:“表哥說什麼?”
“我說,岑雲瀾不是你的良配,你不要這麼草率應下這婚事。”葉景羿道。
“岑家表哥怎麼就不是良配了,他不是誰是?難不成,等甯王回來做他的小妾?”玉婉有些氣惱,岑家表哥是不是良配,與葉景羿有什麼關系,好端端的,要他多什麼嘴,他憑什麼這麼說人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景羿道,“沒人讓你去給甯王當妾。”
“那你是什麼意思?府裡都覺得我和岑家表哥相配,連外祖母和先生也是應了的。”玉婉道。
葉景羿看着玉婉,語氣有些狠厲起來:“那你自己呢?他們說好便是好?”
“我自然也覺得岑家表哥極好!”玉婉見葉景羿莫名兇狠起來,說話也帶着狠勁,直瞪着葉景羿。
“你與他才相處多久,就覺得他極好了?你看中的不過是皮囊,是表象,你沒看到他的實質,就輕率地決定嫁給他了?”葉景羿連目光都發起狠來,逼視着玉婉。
玉婉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心驚,呼吸一滞,别開臉道:“你别盯着我兇,你覺得我輕率,可以去找舅舅和外祖母,是他們要給我定親的。”
“不是你先與岑雲瀾走得近,他們看不下去,才要給你定親的?”葉景羿道。
玉婉臉頓時激紅,她又轉頭與葉景羿對視,怒道:“你這話又是何意!”玉婉又想起葉景羿先前說她的話,心裡羞怒交加。
“難道我說錯了?”葉景羿道,“如果不是你日日去找岑雲瀾,怎麼會有人把你們湊作對?”
“是又如何?我與岑雲瀾兩情相悅!”玉婉氣道。
“你們兩情相悅?”葉景羿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