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兩天休整的時間，甯清遠索性就拉着楊子衿出去玩了。

京城的街上總是熱鬧的，街道兩旁商鋪的招牌旗幡随風飄揚，各色商品琳琅滿目。綢緞莊、珠寶店、茶樓、酒肆，應有盡有。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身着華服的達官貴人，也有衣着樸素的平民百姓，還有來自各地的商賈和遊人。

甯清遠身着一襲月白色錦袍，袍上繡着祥雲紋，腰間挂着母妃的玉佩，他的頭發被一根玉簪束起，垂落的青絲随風輕揚。楊子衿身着玄色長袍，腰間系着一條簡單的布帶，沉穩幹練。

甯清遠難得孩子心性，拉着楊子衿穿街走巷地跑，袖口的銀線花紋随着如流水般飄動。

小販的吆喝聲在耳邊此起彼伏，目光所及之處，有許多北疆沒有的新鮮玩意兒，糖葫蘆、糖人、面人……不遠處，還有雜耍藝人正在表演，吞火、耍猴、變戲法，引得圍觀的人群陣陣喝彩。

跑累了，甯清遠停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拉着楊子衿的手，興緻勃勃地擠進了人群，走到一個攤位前，原來是一位老藝人正在捏面人。隻見他手指靈巧，幾下便捏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兒。

“子衿，你看！”甯清遠指着攤位上各式各樣的面人，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那些面人形态各異，有威風凜凜的将軍，有嬌俏可愛的少女，還有憨态可掬的小動物。

楊子衿看着甯清遠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問道：“想要哪一個？”

“我想要一個……和你一樣的！”甯清遠笑着說。

老藝人聞言，笑呵呵地問：“小公子，想捏什麼樣的面人，可有什麼特征？”

甯清遠歪着頭看了看楊子衿，說道：“他穿的是玄色長袍，腰間系着布帶，眉眼清冷，但笑起來很好看。”

楊子衿被他這番描述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低聲道：“清遠，别鬧。”

老藝人卻已經動手了，隻見他手指翻飛，時不時看上一眼楊子衿，少年不自在地偏過頭，被老師傅制止道：“哎，小夥子别害羞呀，來來來，看過來。”

甯清遠笑着把他的臉掰正。

不一會兒，一個身着玄色長袍的面人便出現在兩人眼前。雖然隻是簡單的面人，卻将楊子衿的神韻捕捉得十分到位，尤其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那抹似有似無、若隐若現的笑意，簡直就是楊子衿本人。

甯清遠連連拍手：“像，太像了！”

楊子衿接過面人，仔細端詳，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他平日裡總是闆着臉，此刻卻難得地放松下來。

“子衿哥哥，你也給我捏一個吧。”甯清遠起了玩心，拉着楊子衿的袖子，撒嬌道。

甯清遠極少這樣喊他，但每次一喊，楊子衿就招架不住，他無奈地說：“可以，不過我可沒這手藝。”

小少年笑嘻嘻地拉着他在攤位前坐下，老藝人遞給他一團面團。楊子衿學着老藝人的樣子，笨拙地捏了起來。他的手指修長，平日裡握劍時穩如泰山，此刻卻顯得有些笨拙。

甯清遠在一旁看得直笑，忍不住伸手幫忙：“這裡要這樣捏，不然會散開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終于捏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面人。不僅形狀有些奇怪，還很松散，甯清遠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

“子衿哥哥，這就是你眼裡的我嗎？”甯清遠故作疑惑，歪着頭問。

楊子衿忍不住笑出聲來：“是，是，和你一模一樣。”

甯清遠撇撇嘴：“哼，原來我的面目在子衿心裡，竟這般扭曲。”連哥哥也不喊了。

楊子衿喊師傅給甯清遠也捏一個，說完，就要把甯清遠手裡那歪歪扭扭的面人拿走，甯清遠連連後退，拒絕道：“不給。”

楊子衿過去把人拉回來，開玩笑道：“那你留着吧。”

“嗯。”甯清遠很自然地應道。

很快，老師傅就捏出來一個身着月白錦袍的漂亮小少年。

甯清遠把自己的兩個面人放到木盒裡。見他這麼鄭重，楊子衿忍不住說：“我捏的那個不好，就不用留着了吧？”

甯清遠笑着說：“這和好不好沒關系，我想留着。”

楊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偏過頭去，在心裡懊悔剛剛為什麼沒有捏得更用心一點。

逛了一上午，兩個少年又累又餓，走進一家酒樓，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看着衣着不凡的甯清遠，小二将他們引到二樓一處靠窗的雅座。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景，陽光透過窗棂灑在桌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暈。

甯清遠問店小二酒樓的招牌，小二熱情地把菜品都介紹一遍。

“紅燒獅子頭、清蒸鲈魚、蜜汁烤鴨，都要！再來份醬牛肉和羊肉串，素菜來一碟吧。”

楊子衿見他點得豪爽，忍不住提醒道：“清遠，點這麼多，我們吃不完的。”

甯清遠眨了眨眼睛：“沒關系，子衿哥哥，難得出來玩，吃不完就打包嘛！”這種大酒樓，總歸是有打包服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