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衿看着那人,似乎在判斷他的身份,可惜那人穿的常服,與周圍人無異,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見甯清遠向那人行禮,恭敬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楊子衿連忙跟着行禮,原來這就是太子。
“清遠弟弟不必多禮。”李赫伸手扶起甯清遠,問:“弟弟這是在放孔明燈嗎?”
“嗯。”
楊子衿悄悄打量那人,相似的年紀,估計比他還小一兩歲,穿着普通的衣裳,但通身氣質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
李赫笑着說:“弟弟許了什麼願,可否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實現呢。”
甯清遠垂眸,輕笑着搖搖頭,“說也無妨,不過是希望父王母妃和我家小妹一切安好罷了。”
“哦,清遠竟還有個妹妹?”李赫似乎真的很疑惑。
“是,她名喚甯月遙。”
甯清遠,甯月遙,清風明月……好名字。隻是,為何要添一個“遠”和“遙”呢?李赫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甯清遠笑着說:“遙、遠,并非指路途上的遙遠,父王希望我們志存高遠,去到更廣闊天地看看。如今來到京城,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李赫盯着甯清遠發亮的眼睛,卻莫名覺得他在說違心話。
甯清遠提着手中的兔子燈,燭光透過薄薄的紙壁,映得他的臉龐忽明忽暗。他微微低頭,目光落在燈上,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清遠弟弟,你這兔子燈倒是别緻。”李赫笑着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随意。
甯清遠擡起頭,看了李赫一眼,随即微微一笑:“是,方才在夜市上買的,覺得有趣,便買了下來。”
李赫點點頭,目光落在兔子燈上:“确實有趣,這兔子燈做得精巧,倒是難得一見。”
甯清遠看着手中的兔子燈,心想,這有什麼難得的,滿大街都是。他看向李赫,語氣溫軟:“太子殿下若是喜歡,這燈便送給您吧。”
李赫微微一愣,像是沒想到甯清遠會突然将燈送給他。他笑了笑,擺手道:“這怎麼好意思?這是你買的,我怎能奪人所愛?”
甯清遠搖了搖頭,語氣淡然:“不過是一盞燈而已,太子殿下不必介懷。況且,這燈在我手中,不過是件玩物,若是殿下喜歡,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李赫不再拒絕,接過兔子燈,指尖輕輕觸碰燈壁,感受到那微弱的暖意。他笑了笑,語氣溫和:“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謝清遠弟弟。”
“太子殿下不必言謝。”
“清遠弟弟,既然你送了燈給我,不如我也回贈你一樣東西吧。”李赫笑着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真誠。
甯清遠淡淡說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一盞燈而已,算不得什麼。”
李赫朝他走近一步,“禮尚往來,這是規矩。況且,我也希望清遠弟弟能收下我的心意。”
甯清遠垂下眼眸,“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
李赫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精緻的玉佩,遞給甯清遠:“這枚玉佩是我随身之物,雖不算貴重,但寓意平安順遂。希望清遠弟弟能收下,也算是我的祝福。”
甯清遠接過玉佩,觸碰到那溫潤的玉質,指尖微微顫抖,心中泛起一陣波瀾。他行了個禮:“多謝太子殿下。”
李赫伸手扶起他:“清遠弟弟,京城雖與北疆不同,但也有許多有趣之處。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多走走,看看這京城的繁華。”
甯清遠輕笑着,眼中卻是一片淡然:“多謝太子殿下美意,隻是我初來乍到,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适應,恐怕暫時無法随殿下遊玩。”
李赫聽出了他話中的婉拒之意,笑道:“無妨,來日方長。清遠弟弟若有空,随時可以來找我。”
甯清遠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楊子衿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着這一切。他感覺得到,甯清遠對李赫并無太多親近之意,甚至有些刻意保持距離,而李赫卻對甯清遠頗為熱情。
片刻後,甯清遠開口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去了。”
李赫點點頭,笑着說道:“好,清遠弟弟,改日再見。”
甯清遠行禮道:“太子殿下,告辭。”
楊子衿也跟着行禮,随後兩人轉身離去。
李赫站在原地,手中提着那盞兔子燈,目光落在甯清遠離去的背影上。
甯清遠與楊子衿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楊子衿忍不住說道:“清遠,太子對你,是否太過熱情了?”連自己的玉佩都送出去了。
甯清遠沉默片刻,淡淡說道:“改日我找機會把玉佩物歸原主。”太子的東西,他可不好碰。那玉佩上刻着五爪金龍,任誰看不出來那物的主人是誰,他不想莫名其妙歸于太子黨羽之下。
隻是,實在奇怪,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太子對他可沒有這般熱情,今晚又是暗示想要兔子燈又是送玉佩的……
楊子衿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清遠,你喜歡那兔子燈嗎?要不再買一盞?”
“不過是一盞燈而已,送給他也無妨。”甯清遠語氣平淡,絲毫沒有了初得兔子燈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