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遠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眼睛,走到隔壁去把吳澤叫醒。吳澤打着哈欠,問他今日去哪兒玩。
甯清遠無奈地笑了笑:“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城去上書房。”
吳澤一聽,立刻皺起眉頭,啧了一聲:“可别,難得出來一趟,今天還是你生辰,就别去上書房了吧,反正逃一次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甯清遠有些猶豫:“可是……若是被先生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
吳澤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先生那邊我自有辦法。再說了,咱們昨晚已經‘夜不歸宿’了,再多逃一次課也無所謂嘛!”
甯清遠看着吳澤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吧,今天就聽你的。不過,咱們去哪兒?”
吳澤回道:“四處看看吧。”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喝了點粥,便騎馬離開了客棧。吳澤帶着甯清遠沿着一條小路,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了一處清澈的溪流旁。溪水潺潺,陽光透過樹葉灑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吳澤跳下馬,“這裡是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溪水清涼,還能抓到魚,要不要來試試?”
甯清遠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點了點頭:“好。”
吳澤将馬拴在樹下,脫下鞋襪,赤腳踩進溪水中。溪水冰涼,吳澤卻毫無知覺,他彎下腰,雙手在水中一頓摸索着,忽然猛地一抓,竟然真的抓到了一條小魚。他得意地舉起魚,朝甯清遠晃了晃:“看,我厲害吧!”
甯清遠笑着搖了搖頭,也學着吳澤的樣子,脫下鞋襪下水,卻被溪水冰得直打顫,索性坐在溪邊看吳澤抓魚。
一上午,吳澤抓了五條小魚。
中午時分,吳澤從馬背上取下準備好的幹糧,兩人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一邊吃一邊聊天。吳澤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取出一個用布包裹的長條狀物件,遞給甯清遠:“喏,給你的生辰禮。”
甯清遠有些疑惑地接過包裹,入手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裹,眼前赫然出現一把精緻的弓箭。弓身由紫檀木制成,線條流暢,表面雕刻着細膩的雲紋,弓弦緊繃,散發着淡淡的光澤,顯然是精心打造的。
甯清遠眼中閃過驚喜,擡頭看向吳澤:“這是……給我的?”
吳澤笑道:“當然!你不是最擅長騎射嗎?這把弓可是我特意托人打造的,聽說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弓弦也是特制的,拉起來特别順手。你喜不喜歡?”
甯清遠輕笑:“好,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吳澤。”他撫摸着手中的弓箭,“我沒說笑,要是有機會,我想帶你去北疆,你一定會喜歡北疆的。那裡天高地闊,草原一望無際,風吹過時,草浪起伏,像一片綠色的海洋。雪山連綿,終年不化。騎馬在草原上奔馳,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遼闊的天地,那種自由的感覺,是京城裡永遠體會不到的。”
吳澤聽得入神,忍不住感歎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立刻跟你去北疆了。以後有機會,我陪你回北疆,咱們一起騎馬射箭,看草原,看雪山!”
甯清遠笑了笑,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吳澤哼着小曲,心情歡快,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甯靜。
兩人聞聲望去,隻見一隊人馬正朝他們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太子李赫。
李赫騎在一匹白馬上,神色冰冷,目光如刀般掃過吳澤。他的身後跟着一隊侍衛,個個神情肅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吳澤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暗道不妙,低聲對甯清遠說道:“糟了,太子來了。”
甯清遠眉頭微皺,心中也有些不安。他看向李赫,正想開口解釋,卻見李赫已經策馬來到他們面前,冷冷地說道:“吳澤,私自帶世子出城,可知罪?”
一隊人馬在太子的指令下,把他們團團圍住。
吳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緩和氣氛:“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我們隻是出來散散心,沒什麼大事。”
李赫語氣冰冷:“散心?私自出城、夜不歸宿,帶着世子涉險,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大事’?”
甯清遠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此事不怪吳澤,是我自願跟他出來的。若是有什麼過錯,我願意承擔。”
李赫的目光轉向甯清遠,眼中的冰冷稍稍融化,但語氣依舊嚴厲:“清遠,你是北疆世子,身份尊貴,怎能如此任性?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讓朝廷如何向北疆交代?”
甯清遠低下頭,語氣誠懇:“殿下,是我考慮不周,讓你擔心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李赫的神色稍稍緩和,但目光再次掃向吳澤時,又恢複了冰冷:“吳澤,你身為世家子弟,卻如此不知輕重,私自帶世子出城,已是重罪。來人,把他拿下!”
侍衛們立刻上前,将吳澤押着。吳澤的臉色變得蒼白,試圖辯解:“太子殿下,我隻是想給清遠……”
李赫沒心思聽他狡辯,下馬,走到甯清遠身邊,語氣柔和:“清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甯清遠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沒事,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李赫松了口氣:“清遠,往後不可再如此任性。若是想出門,可以提前告知我,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甯清遠答道:“是,清遠謹記太子殿下所言。”
李赫看了看天色,揮了揮手:“回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