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遠的手被遲烨緊緊攥着,兩人踩着細軟的沙灘上奔跑。
“慢點...遲烨...我跑不動了...”甯清遠喘着氣停下,額前的碎發被海風吹得淩亂。
遲烨轉過身來,伸手替甯清遠撥開眼前的發絲,指尖溫柔地擦過他的眉骨,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暢快。
“你看,”遲烨指向遠處的海面,“大海。”
“嗯。”甯清遠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遲烨已經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比教堂裡的那個更加肆意,甯清遠能感覺到遲烨的手在他後背收緊,像是要把他揉進骨血裡。
等陸北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坐在沙灘上看海。
“喂,你們兩個——”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甯清遠和遲烨同時轉頭,看到陸北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笑。
“該吃飯了,二位。”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再膩歪下去,菜都要涼了。”
“知道了,北哥。”甯清遠笑着應道。
遲烨捏了捏他的手心,低聲說:“晚上再來。”
三人往回走,身後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晚上。
月光下的海面泛着細碎的銀光,甯清遠赤腳踩在潮濕的沙灘上,浪花一下下和拍打着他的小腿,暖洋洋的。
他拉着遲烨的手往前跑了幾步,在浪花撲來的時候跳起。兩人的白襯衫被海風吹得鼓脹起來,像兩片小小的帆,他們就這樣和浪花玩起了“跳繩”遊戲。
玩累了,兩人并肩坐在沙灘上,感受着潮水一次次漫過腳踝又退去。
此刻,這裡隻有月光、海浪,和兩個相依的身影。
遲烨湊近,在他耳邊輕聲道:“新婚快樂,甯先生。”
甯清遠側過臉,正對上遲烨盛滿星光的眼睛。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唇上。
“新婚快樂,遲先生。”
甯清遠躺到地上,“我還是覺得像夢一樣。烨烨,這裡……會不會也是一場夢?其實,我沒有醒來,隻是從一場夢境,換到了另一場夢境。”
“為什麼會這麼想?”遲烨也跟着躺下來。
“因為,我,我,”甯清遠笑了笑,“這句話說得好像有點多了——我不相信會有人一直喜歡我。”
“但在我的夢裡,你就會一直喜歡我,烨烨。”
遲烨攬着他親了一口,溫柔地看着他,“可我就是一直喜歡你的呀,不管在哪裡。”
甯清遠眨了眨眼睛,側頭望向那片小小的海洋,那裡倒映着一個小小的、完整的自己。他聽見自己問:“那烨烨能不能永遠喜歡我?”
遲烨認真地說:“我會永遠喜歡你。”
細碎的波光随着潮汐的呼吸忽明忽暗,潮起潮落,而愛意永恒。
“哇,看我們發現了什麼——”趙辰吹了聲口哨,“一對新婚小情侶。”
兩人起身,轉過頭,看見趙辰、錢文晖和陸北朝他們走來,手裡拎着酒瓶。
甯清遠問:“你們怎麼也來了?”
錢文晖開口:“來看看有沒有藍眼淚。”
“很遺憾,沒有。”甯清遠笑着說。
五個人并排坐在沙灘上,陸北開酒瓶,分一人一瓶。
恰好是五瓶,甯清遠看破不說破。
陸北仰頭灌了一口,控訴道:“你們幾個,這兩年為什麼都失了聯系?留我一個孤寡單身汪!”
月光下,四人相視而笑。
遲烨牽起甯清遠的手,在陸北的怒視下,他輕輕地在愛人手背落下一個吻。
趙辰摟住錢文晖的肩膀,淡淡地解釋道:“真不怪我,自身難保呐……去年被我爸發現,差點打斷腿。”
錢文晖輕撫他的傷疤:“我媽把我關在家裡三個月。每天看你在群裡發牢騷,挺羨慕你的。”
“你倒是吱一聲啊。”陸北推了推錢文晖的肩膀,“我這麼會翻牆,可以解救你。”
錢文晖笑着灌了一口酒。
甯清遠看向陸北,抿了抿唇:“我沒什麼事,隻是單純喜歡在群裡潛水。”
陸北打量着他,“真的嗎?看你瘦了好多,文晖也是。”他開玩笑地說,“你們學學老趙,就算被打斷腿也不能忘記吃飯,該吃吃該喝喝。”
趙辰笑罵一句:“滾。”
錢文晖問:“那你呢,北哥,你這兩年有沒有什麼進展?”
陸北望着海面發呆,“我……也有在追啊。”他抓起一把沙子又松開。
“誰呀?”甯清遠好奇地問。
“該不會還是……”趙辰眯起眼睛,“文學院那個院花吧?”
遲烨問:“誰?什麼名字?”
錢文晖回憶道:“我記得姓文,好像叫,文心。”
“文心?開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