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遠無奈接過紅繩，指尖有些發顫，李赫卻已經自然地伸出手腕，等他纏繞。

紅繩繞上兩人的手腕，甯清遠低頭打了兩個漂亮的結。

院外傳來一陣歡呼，原來是有年輕的将士跳起了北疆的戰舞，身姿矯健如鷹，引得衆人喝彩。樂聲越發激昂，有人開始擊掌相和，甯清遠被氣氛感染，拉着李赫起身：“我們也去。”

李赫挑眉：“世子要跳舞？”

“怎麼，太子殿下不會？”甯清遠問。

李赫低笑一聲，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那便請世子指教了。”

他們加入人群，甯清遠跳的是北疆的踏歌舞，步伐飒沓如風，李赫雖不熟悉，卻學得極快。

……

夜色漸深，星河低垂，院中的笑聲與樂聲久久不散。甯清遠跳得累了，拉着李赫躲到廊下歇息。

兩人并肩坐着，腕間的紅繩仍系着，在夜風裡輕輕搖曳。

院中的喧鬧聲仍在此起彼伏，甯清遠拽了拽腕間紅繩，湊到李赫耳邊：“溜嗎？”

李赫挑眉，“世子這是要逃自己的婚宴？”

“嗯。”甯清遠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李赫握住他的手，拉着人就跑。

“哎，也不用這麼急。”

晚風帶來絲絲縷縷涼意，繞過最後一根廊柱時，甯清遠突然被拽進某個溫暖的懷抱。

“有人？”甯清遠問。

“沒有。”李赫笑道，“就是想抱你。”

“幼稚。”

婚房門扉輕合。

甯清遠背靠着門闆，晃了晃腕間的紅繩。

“解了吧。”

李赫搖搖頭：“哪有人在新婚之夜解同心結的？”

甯清遠拽拽繩，把李赫拉過來，“本來就是月遙兒瞎玩的，哪有這個習俗。總不能晚上睡覺還纏着吧？”

“不可以嗎？”

“……随你。”

甯清遠牽着他往裡走，“該喝交杯酒了。”

“嗯。”

他們手腕相繞，杯沿輕碰，酒液入喉，甯清遠微微眯起眼，像是被甜到了似的。

李赫看着他，忽然伸手，用指腹蹭去他唇角的一點濕潤。

“沾到了。”他輕聲說。

甯清遠低頭笑了笑。

李赫放下酒杯，甯清遠看着他，忽然說道：“以前總覺得，要是能回北疆，就是最好的事了。”

“現在呢？”李赫擡眸。

“現在覺得，”他握住李赫的手，“能和你一起回來，更好。”

“阿赫……我們真的成親了。”

“嗯。”

“阿赫、阿赫……”

“嗯，我在。”

“烨烨。”

“嗯。”

“烨烨，等醒來了你不會又吃自己的醋吧，嗯？”

“……不會。”

甯清遠笑着把人撲倒在床上，毫無章法地亂親一通。

……

燭火搖曳，甯清遠坐在床沿，擡手解開發冠的玉扣。青絲散落肩頭，他随手撥了撥，看向正在盯着他的李赫。

“我幫你。”他自然地伸手去勾李赫的腰帶。

李赫走近，任由他動作，兩人默契地為對方褪去外袍。

“睡吧。”李赫吹滅最後一盞燈。

甯清遠躺下，習慣性地往内側讓了讓，卻感覺到李赫的手臂環過來，将他往懷裡帶了帶。

他笑着靠過去，手搭在李赫腰上。

這樣的親近，自然而熟稔，他們已經這樣同眠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