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卿答應着。原來蕭承乾也明白,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他能殺了蕭胤彥,也什麼都得不到。意氣風發如恒王,如今剩下的,也隻是無法、無能又不甘認命的那份執念罷。“我回去收拾一番,今夜子時再來找你。”李卿起身,想了想,還是留下一句:“你原也遇到好運的,隻不過沒有珍惜罷。”随即轉身離去。
原以為昨夜就要離開的李卿,平白又多出一日來,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既如此,有些事倒是可以做個了結了。
輕輕松松地休整了一個白日,天暗了下來。
星河燦爛,萬裡無雲。潔白的雪光映襯着明亮的夜色,晶瑩剔透的王宮在燈火的照耀下反射着朦胧的光,越發顯得神秘誘人。估摸了下時辰,李卿抓起面紗,又裹了件厚實的襖子,出了門去。
七拐八繞地穿梭在美麗的王宮中,李卿在仆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偏僻簡陋的地方。
“貴人,到了。”仆人指着前面破舊的宮殿道。
李卿點頭示意,獨自一人往裡走。沒想到奢華如月氐王宮,竟然也有破敗如此的地方。越往裡走,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來,李卿忍住想嘔的沖動,在一處門前停了下來。
昏暗的屋子裡,一個帶着面紗仍掩蓋不住滿臉傷疤的女子躺在破舊不堪的床上,床前簡陋的桌子上還雜亂着擺着一堆不知是何物的殘羹冷炙。一陣冷風吹來,女子似有感應般,轉頭瞧見了門口立着的李卿。
盡管兩人都帶着面紗,但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
“怎麼?妹妹是來看我笑話的?”眼神相交間,李婉一聲冷笑,率先開口。
“沒有,别多想,這風雪天的,我怕冷,站一會就要回去了。”李卿平靜地回複着,無喜無悲。“不過是想告知下妹妹,我與恒王要離開此地了。也不知姐姐将何去何從?”
“什麼!你們要離開了?不可能,王爺不曾對我說起!”李婉緊繃的臉色終于失控,艱難地從榻上爬起,跛着腳走向李卿處。
“是不是的,姐姐親自去問問恒王不就知道了。妹妹還想問姐姐一句,”李卿盯着李婉一字一句道:“值得嗎?”說罷也不等李婉是何反應,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漫天風雪中,孤立天地間的李婉眼神空洞,漸漸又變得癫狂起來,哭笑着仰天大叫,随即發瘋般地沖向門口,然到了門坎處,跛着的那條腿被絆倒,竟一頭碰到旁邊的亂石上,頓時鮮血直流,昏了過去。
至蕭承乾居處,時辰剛好。這一回,他未再吊兒郎當,鄭重地取出寶珠交給了李卿。
李卿卻沒有直接驅動寶珠,拿在手中轉了幾圈後,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的表情。
一旁的恒王眉頭一皺,神色已是不耐。
李卿趕緊虛咳一聲,努力壓下嘴角。不是她想耍恒王,實在是那咒語......
李卿想起了穿越前在博物館遇到的那兩個外國人,嘴唇微張,輕聲說出了當時那兩人曾說出的話。“zhu pig zhu pig zhu pig!”
沒錯!皓月神珠的啟動咒語竟然這麼簡單,甚至有點搞笑。不過,李卿仍防了恒王一手,在說出真正的咒語之後,還随意說了一段複雜的英語,如此輕易不能被模仿。
很快,咒語起效,李卿按照神女遺迹上指示的幾個動作驅動寶珠,頓時流光溢彩,浩瀚星辰,絢爛無比。
一旁的蕭承乾震驚地看着眼前景象,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一個缥缈虛無的空間,不一會,中心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傳來,蕭承乾隻覺天旋地轉,全身似要被撕裂般吸進去,一股強光傳來,頓時化為一片虛無。
月氐國一處昏暗角落裡,躺倒在血水和雪水交雜處的李婉,被偏殿處突然蹦出的強光刺醒,雙目微睜,看着一道白光直沖天際,股股鮮血從嘴角湧出,徹底沒了生氣。
與此同時,月氐王的寝殿内,震天的哭嚎聲突然響起。月氐王駕崩了!
威嚴的王府練武場内,軍士們正在操練着陣法,響聲震天,氣勢如虹。廣王蕭瓒不怒自威,目不轉睛地盯着軍士們的一舉一動。
“王爺,皇上又來了,現下人在白鶴園。”一名侍從來報。
“知道了,吩咐人好生招待,本王稍後就來。”蕭瓒并未立即行動,繼續盯着軍士們練完一個陣法後,才整肅衣冠,擡腳去了白鶴園。
入得園中,景緻錯落,假山石橋,一步一景,與清冷簡約的王府形成強烈對比。蕭瓒轉過一座假山,就見碧窪清潭處,一絕色佳人亭亭而立,姿容豔麗,風姿無雙,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