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答應什……”
艾拉猛地反應過來,瞳孔巨震:“等等,你真答應九淵了?!”
小淵沒搭理艾拉,伸手要去拉段栩然:“小然——”
段栩然躲避不及,想也不想狠狠揚起巴掌,啪一聲打在他手背上,留下五個指印。
挨打的人無動于衷,隻擔憂地去看少年的手:“疼嗎?”
艾拉:“……”
艾拉:“那、那我就先走了,我們晚點再聯系啊。”
說完她像被什麼怪物追趕,逃也似地離開了這修羅場。
-
段栩然今天不想幹活。
但他更不想回家和小淵面對面。
他離開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繞圈。
路上的雪積得很厚,有些地方被踩實以後變成了冰面,十分難走。
段栩然走一步,滑三滑,還偏要故意去踩,跟喝醉的人沒什麼兩樣。
他每腳滑一次,後面跟的人都會緊張兮兮地沖上來一次。
每次剛沖到面前,就會被他兇惡地瞪回去。
可惜,河邊走多了會濕鞋,冰上走多了會摔跤。
段栩然終于還是在一大灘嶙峋的冰坑上不負衆望地摔倒了。
他摔得很結實,兩隻手掌撐地的時候被冰裡的小石子剮破了,右邊的屁股也和冰面硬碰硬,撞得一聲悶響,褲子也磨破了。
小淵再次跑上前扶他,段栩然想推開他,不小心蹭到了手上的傷口。
刺痛感傳來,燒得他眼尾莫名其妙沁出紅意。
“你别跟着我,不用你管。”
少年用力咬緊牙關,還是沒藏住聲音裡明顯的哭腔,委屈得連鼻尖都皺了起來。
男人慌了:“小然,别哭。哪裡疼?我看看。”
段栩然粗暴地用手背抹臉,悶聲悶氣:“誰哭了?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眼睛也壞了?走開,誰要你看……”
小淵見他歪歪扭扭站起來還想自己走,不由分說将人一撈,打橫抱了起來。
“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段栩然震驚了:“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我數三聲啊!一!”
他又生氣又覺得丢人,捏起指頭拼命擰小淵肩膀。
……可惡,根本捏不動。
小淵也巋然不動,就這麼抱着他站在街口,非等他吩咐接下來去哪兒。
最後段栩然實在受不了路人異樣的眼光,雙手捂着臉洩氣地說:“回家,快回家!”
小淵這才高興了:“好,回家。”
段栩然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保持着掩耳盜鈴的姿勢,被人一路抱回去。
進了門,小淵想把他往床上放,他忍不住大叫:“髒的!要脫褲子!”
“哦,”男人轉身把他放到沙發上,笨手笨腳去解他褲腰帶。
“你幹嘛?快走開!我自己脫!”
少年一張小臉氣得通紅,每個句子都帶着碩大的感歎号。
他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房間裡冷得像冰窖,趁小淵去開取暖器,段栩然脫掉外面的髒衣服,一瘸一拐爬上床,把自己窩進被子裡。
小淵帶着消毒劑回來,蹲在床前:“小然,擦藥。”
段栩然用被子蒙着頭,聽着他小心翼翼的語氣,心裡又酸又脹。
小淵話很少,平時很少主動開口,就連叫段栩然名字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今天好像是他叫自己最多的一天。
可偏偏是這種時候。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段栩然說。
小淵把藥遞給旁邊的小方,站起身環顧四周。
除了衛生間,家裡隻有一個房間。
他走過去拉開大門。
段栩然呼地翻身坐起:“你幹什麼?去哪裡?!”
小淵老實道:“外面看不見我。”
段栩然:“……”
他呼哧呼哧喘氣,腦袋發蒙:“進來!坐那兒,别說話!”
小淵關上門,回到床邊蹲下,戳了戳小方。
機器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邏輯飛速運算,開口勸道:“小主人你别生氣了,二主人隻是擔心你的傷口,要乖乖擦藥才是好孩子哦。”
小淵:“……”
良久,在令人膽戰心驚的沉默中,段栩然說:“你問問他,是誰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