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然:“好的,謝謝你。”
說完他牽着男人的衣袖走了。
蘇吉安站在原地目送他們。
他看見男人摸摸少年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
那種疼惜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手腕上的劇痛傳來,蘇吉安緊緊咬住後槽牙,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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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段栩然忍不住偷瞄小淵。
安防處的制服是全黑色的,剪裁挺闊貼身,面料硬挺,有種幹淨利落的帥氣。
被寬肩窄腰的小淵穿在身上,簡直像柄出鞘的利劍。
連狗啃的劉海都遮擋不住那種英俊。
男人忽然伸手過來,擔憂地摸摸他的額頭。
段栩然吓一跳:“你幹嘛?”
小淵:“你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段栩然慌忙捂臉:“什麼發燒?沒有啊?可、可能太熱了吧?”
男人眉心隆起,又用手背試了試他臉頰的溫度,還是不确定,遂道:“我背你。”
說着要把段栩然往肩上扛。
段栩然:“我真沒事……别鬧!我衣服多髒呀,等會兒把你的也弄髒了。”
小淵:“我洗。”
段栩然莫名臉更燙了,趕緊推開他,轉移話題:“你剛才也太莽撞了,怎麼一下把我同事的手都捏青了?萬一他有什麼靠山,報複你怎麼辦?”
小淵:“我沒用力。”
段栩然:“你的‘沒用力’和别人能一樣嗎?我都看見了,他手上那指印又青又腫,明天不會叫我們賠錢吧?”
男人困惑地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
他有用這麼大勁嗎?真是他沒控制好?
“總之,你以後要小心一點。隻要别人沒有欺負你,你就别随便出手。”段栩然喋喋不休,“還有,如果有誰要單獨帶你去什麼地方,你可千萬不能去啊。”
小淵點頭:“嗯。”
段栩然滿意了,“你今天什麼時候來的?”
小淵:“2點。”
段栩然:“這麼早?!那你就一直在門口傻站着嗎?怎麼不進來找我?”
小淵想了想:“坐了一會兒。”
段栩然:“你……”
說話間,兩人走出了九淵的大樓。
“小段!”
段栩然轉過身,看見艾拉站在路邊沖她揮手。
“猜你今天會陪他過來,過來看看。”艾拉問,“怎麼樣,能适應嗎?”
段栩然不好意思地笑:“艾拉姐,我現在也在九淵上班了。”
“什麼?!”艾拉大驚失色,“姓蒲的威脅你了?”
段栩然:“不是。應該算……我威脅他吧?”
聽完段栩然的解釋,艾拉神情很複雜。
她想教訓段栩然兩句,又覺得自己并沒有資格,最後化作一聲長歎:“小兔崽子,你也太亂來了。”
不過,段栩然比之前變了很多,這興許是好事。
在她從前的印象裡,段栩然就是個呆呆的小不點兒。怯生生的,不愛說話,悄無聲息地粘在秦叔身後,像一截多餘的小尾巴。
哪怕被人欺負,也隻是咬牙忍着。
大概是因為清醒地知道,不會有人替他出頭。
現在,他也敢為了别人,和那些混賬嗆聲了。
艾拉掃了一眼他身旁沉默不語的高個男人。
嗯,還會馴養烈性犬。
人不可貌相。
艾拉安心了些,又多問了句:“那姓蒲的讓你去哪個部門?”
“後勤部,”段栩然說。
艾拉愣了愣,眉頭皺起來。
段栩然見狀問:“怎麼了?後勤部有什麼問題嗎?”
艾拉搖頭,“沒有。”
不僅沒有,後勤部還是九淵集團中少有不涉及危險的清閑部門。
事少,錢多。
“那不是好事嗎?”段栩然不理解。
為什麼艾拉的表情這麼凝重?
“你不了解姓蒲的,”艾拉說,“我雖然不算九淵的員工,卻常年和他們有些合作。他絕不是什麼有良心的人。相反,這人要睚眦必報,心眼極小。”
這種人,怎麼可能讓段栩然去後勤部?
段栩然想了想,說:“今天是一個叫蘇吉安的同事帶我,他好像……不太喜歡我,故意讓我去替他們修供水器。是不是因為蒲黃鼠狼知道他愛擠兌人,所以才讓我去的?”
艾拉想不出來,隻能說:“或許。他很欺負人嗎?”
見小淵也緊緊盯着他,段栩然笑了。
“沒事,就那點小事哪裡算欺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你們别擔心,我能應付。”
“那就好。”
艾拉松了一口氣。
但心底深處,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你先幹着吧,回頭我找人再打聽打聽,”艾拉說。
段栩然乖巧點頭:“謝謝艾拉姐。”
艾拉看了小淵一眼,把段栩然拉到旁邊,神情嚴肅:“所以,你決定了?”
“決定什麼?”段栩然問。
艾拉歎氣,“和他在一起。”
段栩然一呆,臉唰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