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阿朗你也别沖動!他們兩個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解決的,這其中肯定有别的更複雜的理由……”宋可星咬了咬下唇,猶豫地說,“阿朗你不太和别人交往,所以,對這方面……不太懂,也不是你的錯。”
“但是,如果繼續追問他的話,可能……也會傷害到阿冬的……”
志天朗現在的情緒也非常不穩定,宋可星盡可能地放緩了語氣。随後他看到對方拿起筆,手指顫抖着寫下了什麼。
遞給他看時,志天朗的表情很複雜,像是在做什麼掙紮一般。
【可以教我怎麼和别人說話嗎?】
宋可星呆住了,就在這幾秒内,他又補上了一句話。
【拜托了,我想學。我會努力不害怕的,真的。】
“阿朗的意思是……想重新開口說話?”
【嗯。我想。雖然會很痛。】
他直視宋可星的眼睛。剛才還溢出淚水的藍色瞳孔中,已經換成了堅定的神色。
……
“……剛才你的表情不太對勁。”
吳清音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卻銳利。
這裡是「Burning CLOUD」組合的臨時據點。張泠然之前興沖沖地帶着東方拓茂和其他成員一起去做副本,現在隻有吳清音和黎濤月兩人待在這裡。
黎濤月關閉遊戲菜單,刻意将視線轉到了窗外。“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他說。
“過獎了,我不過是在微表情方面稍微敏銳一點而已。”吳清音将茶杯輕輕放回茶幾的透明桌面,“收到什麼消息了嗎?”
“……關于……他的。可能是他說了什麼,然後他隊友就直接來問我了。”
黎濤月也在笑着,隻不過是苦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啊。就算真的解釋了,又不能改變什麼。”
他一直沒有把頭發染回去,金黃色的長發散在椅背上,在夕陽的照射下更加明亮。實際上他在那之後也經常做噩夢,夢到于冬找到他,憤怒地質問自己為什麼不說一句就離開,但現實是他躲着于冬,于冬也默契地躲着他。
“對你們而言,坦誠相待甚至需要比分離更大的勇氣呢。”吳清音将鬓發撥到耳後,聲音如水流般清淨,“但是,所有的事情,都總不能永遠逃避下去。”
“嗯,我知道的。”
不隻是黎濤月,BC的所有成員都喜歡和吳清音相處。在她身邊就好像回到了一個令人安心的場所,再激動的情緒也會逐步平靜下來。在她面前,他們永遠沒有不能被看穿的秘密——黎濤月隻和她說過自己為什麼離開樂隊。
“我會找合适的時機的。……不過你應該能看出來,這也是我的借口。我也隻是沒有勇氣罷了。我這個被現實打敗的平庸之人,沒什麼顔面去見他。”
他自然地吐出這些從未和其他人說過的字句。這是他的真心話。
“沒關系,人生就是難免要向現實妥協,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無需自責。等到你真的準備好了,對坦白的所有後果都能從容以對的時候,再誠實地告訴他吧。如果他真的是對的人,一定會理解你的。”
黎濤月歎了聲氣。
“謝謝……你總是這麼溫柔。leader都跟我說過,你就像是我們隊的心理醫生了。”他笑了笑。
“能得到這種評價,我感覺很榮幸呢。畢竟,這就是我的夢想。”
這個詞一出口,黎濤月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
“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