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栩生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隻要表現出一點對葉玲琅的友好,小精怪就能把他吃了。
但,葉玲琅畢竟是他養父的侄女。
而且,甯遠澤這個人,的确表裡不一。
上一世,他被甯遠澤和雲疏雨設計退親後,便被暗衛帶回了無雙國。自那以後的第三年,甯遠澤曾随涅槃國使團來議和。
兩國議和的具體細節不提,最終結果是涅槃國二皇子和甯遠澤一道留在無雙國為質子,兩國停戰。
那時,涅槃國二皇子七歲,甯遠澤十七歲。無雙國為了養廢二人,經常會挑選美人送甯遠澤,讓甯遠澤沉溺女色,沉溺于酒色财氣,從而無暇守在二皇子身邊。
那些被送去的美人個個都被甯遠澤策反,對他情根深種,不惜背叛自己的國家。可惜的是,當甯遠澤脫困回國,那些追随他而去的美人個個都被他虐待至死。
他能知道這些,還是因為兩國重新開戰以後,雲疏雨氣甯遠澤身邊美人環繞,逃到無雙國向他示好,細數甯遠澤的不是。
他也是豬油蒙了心,信了雲疏雨想要擺脫甯遠澤的說辭,竊喜自己可以和她再續前緣。他将她視為珍寶,一直留在身邊,小心呵護,有求必應。
誰能想到,兩國交戰到關鍵時刻,一向如同菟絲花一般柔弱的雲疏雨會将他一箭穿心呢?
回憶到這裡,葉栩生再看似笑非笑的雲疏雨,胸中有些怒氣。
“你想讓我怎麼救你?”葉栩生壓下心中升起的怒火,不去看雲疏雨的臉。
葉玲琅一聽,急忙道:“表哥,你帶我逃吧。”
雲疏雨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好好的,我的未婚夫為什麼要和你一起逃?你是想當我面和我未婚夫私奔嗎?”
葉玲琅咬緊了下嘴唇,眼淚汪汪,将哭不哭的,看上去委屈到了極緻。
葉栩生心頭詭異的心疼又來了。他無奈道:“先回家再說。”
雲疏雨一聽這話,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信她?”
葉栩生試圖向小精怪解釋:“這和信不信沒關系,她原本就是住在我家的。甯世子雖然要納她為妾,但到底還沒過門,不明不白地和甯世子住一起,有損名聲,也會讓甯世子看輕了她。”
葉玲琅感動地看着葉栩生:“表哥。”
雲疏雨沒談過戀愛,但她看得懂葉玲琅看葉栩生的目光滿眼都是情,談情說愛的情。
男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一個女人對他有情嗎?
雲疏雨胸悶氣短,狠狠道:“那你們回去吧。”
“我們?”
雲疏雨重重地“哼”了一聲,邊跑邊道:“我又不是沒有家,懶得看你們表哥表妹的,肉麻。”
“疏疏,你要去哪裡?”
葉栩生剛追出去一步,就被葉玲琅抱住了胳膊。
也就是他停頓的幾個呼吸間,雲疏雨已經跑沒影了。
葉栩生掙脫葉玲琅,說道:“你先回去吧。”說完他就去找雲疏雨了。
葉玲琅目送葉栩生走遠,嘴角翹起一個邪佞的角度。
*
雲疏雨跑出去就後悔了。
今日中秋,無論如何她都要和父母親一起過的。
現在跑出來又能跑到哪裡去呢?到時候還是得回去。回去就尴尬了。
她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理智了?
就因為葉玲琅纏着小夫君,而小夫君還順着葉玲琅,她就生氣了。
這是情緒被人牽着走了。這種苗頭不對勁。
很多悲劇都是從情緒失去控制開始的。
“我難道真的對葉栩生動情了?”雲疏雨對自己發出靈魂拷問。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對葉栩生其實不是愛情。她很清楚,她可憐他,想要對他好,是因為知道他很好,很适合湊一起,安穩地過完這一生。
她以為她對葉栩生隻是“養寵物”的心态的。
可現在,明顯不是。畢竟,自家寵物對别人友好,身為寵物的主人是不會生氣的。
“藥丸啊。假戲真做了。”雲疏雨使勁兒捶自己的腦袋,想要捶掉愛情。
王令軍和王令才看到雲疏雨的時候,以為她要自殺。
二人慌張地跑來,一左一右抓住雲疏雨的胳膊,勸道:“妹子,别想不開啊。”
雲疏雨很愣。
王令軍說:“妹子,你不像是遇到點事就輕生的人啊?到底怎麼了?”
雲疏雨看着兩人寬大的手,涼涼道:“是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不能随便拉拉扯扯?”
“呃……”兩人尴尬地松開手。
“一時着急,怕你想不開。”
“對對,畢竟你力氣大,能一拳把腦袋捶爆。”
說得很有道理,雲疏雨無法反駁。“你們特意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