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疏雨在易容的基礎上多加了一個帶着輕紗的鬥笠。
國公夫人和她說,她的眼睛太特别了。
雖然雲疏雨對着鏡子照了很久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别的——哦,特别美。畢竟是女主的配置,不美都配不上女主這個角色。但安全為上。
整張臉都遮起來了,這下不會有人認出來了吧?
雲疏雨上午這樣想,甯遠澤下午就在街上攔住她。
意外來得太過突然,雲疏雨也是措手不及。她本想抵死不認,哪能想到甯遠澤這個老六随身攜帶卸妝水,分分鐘讓她現了原形。
雲疏雨想破頭也想不出自己哪裡有破綻,偏偏甯遠澤學壞了,不告訴她。他的原話是這樣的“我與疏疏心有靈犀,自然能認出”。
這大概就是男女主身體之間的吸引力法則吧。她隻能這樣想。現在,她慶幸的是沒讓影一跟着。
逃是逃不掉的。
雲疏雨索性破罐子破摔,委屈巴巴地問道:“我乖乖跟你走,你保證每天給我吃好吃的?不像之前那樣吊起來餓我?”
跟随甯世子過來抓人的衆将士的目光有點微妙,仿佛在說“世子玩得真花”。
甯遠澤的臉有點抽筋。
雲疏雨繼續靈魂發問:“讓我住在風景不錯,有花有樹的院子?”
甯遠澤冷笑一聲,一臉“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來”的表情。
雲疏雨委屈道:“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剛開始都是绫羅綢緞,好吃好喝的供着,利用完了就扔一邊自生自滅。”
甯遠澤不吭聲。
雲疏雨也有點演不下去,長歎一聲,道:“我知道我逃不了,我跟你走就是了。”說罷,她主動走在前頭,但她初來乍到,不認識路。“你家怎麼走?”
甯遠澤新奇地走在她的前面,途中扭頭看了她好幾次。
雲疏雨:“看什麼看?話說,你就這樣把我帶回去,你的未婚妻不會吃醋嗎?”
甯遠澤:“别想從我這裡打探到任何消息,我不會再上當了。”他真的很好奇。在沒見到雲疏雨的時候,他天天想着怎麼攻打無雙國,怎麼弄死葉栩生和雲疏雨這對狗男女。可當他帶着人馬,真的抓到雲疏雨,腦子中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殺雲疏雨。而他看見雲疏雨委屈巴巴的表情,一秒破防。他怕他一出聲就秒變舔狗,低三下四地哄她開心。他,堂堂甯遠侯世子,仿佛被邪術控制了。
甯世子不配合,雲疏雨幹不了任何事。不出意外的,她又被甯遠澤喂軟筋散+軟禁了。
不過,這軟禁的地方還挺不錯,有花有樹,還有田地。她沒事還可以種種田打發時間。
雲疏雨忽然覺得要是甯遠澤不那麼瘋批,當權之後好好幹,和葉栩生一南一北,也不是不可以和平下去。
她的任務不就是讓百姓吃飽穿暖,不成為男女主虐戀的犧牲品嗎?
換一種思維方式,雲疏雨也沒那麼着急離開。“遠在遠方的生生,你好好奮鬥,我先鹹魚一下。”
被抓來的第不知道幾天,反正是三月初三,雲疏雨在莊子上抓了好多螃蟹。
這本是吃飽喝足又玩好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樣準備就寝。消失好幾天的甯遠澤卻忽然出現在她的房間。
“你怎麼了?”雲疏雨聞到相當濃烈的血腥味。
甯遠澤點了燈,坐在榻上,一言不發地望着黑黢黢的窗外。
雲疏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什麼都沒有,幹脆爬回床上,扯上小被子,準備繼續睡。
甯遠澤這才收回視線,也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雲疏雨:“你一點也不像個女人。”
雲疏雨渾然不在意地說道:“無所謂,沒人規定女人必須是什麼樣子。”
甯遠澤有些恍惚,道:“她也說過這種話。”
雲疏雨沒有追問“她”是誰,反正和她沒關系。
甯遠澤滿臉陰郁,問道:“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雲疏雨:“還好吧。”
甯遠澤:“如果,我說如果一開始和你定親的人是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雲疏雨一如既往地平靜,緩緩道:“這世上沒有如果。”
甯遠澤無力一笑,随即發瘋般翻身上床,單手掐住雲疏雨的脖子。他的眼睛布滿绯紅血絲,面目猙獰,看上去情緒失控,十分可怕。
雲疏雨被掐住的一瞬間便覺胸腔炸裂,無法呼吸。她本能地踹出一腳,硬生生将甯遠澤踹出房間七八米遠。
她抓住機會猛地多吸幾口氣,這才走出門去。
“你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