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上夜,結束一天工作後的盛知玉早早洗漱完,準備上床。
輾轉反側的夜晚,清醒的意識,始終睡不着,腦海中不斷重複今日發生地方的事情。
被關押犯人說的話,嫌疑人的話,一切那麼奇異,感受不适,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凝望着窗外透過月光下的薄紗,那麼輕盈,被微風一吹,又那麼靈動,思緒跟随搖擺。
嫌疑人身上的違和感……是在哪呢?
哦……對了,是他被受罰時享受痛苦的表情,與承認是否教過的态度不同,按理來說,如此喜歡又享受痛苦的人,在說教授别人同樣的事,卻格外冷淡?
對…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如此想來,太不符合常理了。
包括那個犯人盯着她所說的“又來一個。”以前他沒有見過我嗎?真奇怪,明明她在這工作這麼久,他還發出如此感歎。
教過她?
她在記憶中搜尋一圈又一圈,可能認識的人,也無頭緒,這麼風格鮮明的人,應該記憶猶新才對,他整容了?
帶着懷疑一遍一遍在心中叩問自己,還是沒有。
盛知玉煩躁的坐起身來“真是的…… 居然在想這些事,恐怕是些犯人的胡言亂語。”她打開窗戶透透氣,欲想把這些煩悶的思緒吹走。
她雙手撐在窗戶邊,不遠處陰森的森林黑壓壓的一片,裡面時不時冒出的白光,像什麼人在探索,斷斷續續的燈光,逐漸連成一條路線。
盛知玉俯瞰他們逃亡的動靜,一陣一陣的白光,最終到最遠處的深處,一起同時消失光芒,隐約間,還能聽見慘叫聲。
她長歎一聲氣,感歎道:“這所監獄還真是漏洞百出,被關押的犯人随時随地都能跑出來。”像今天執勤一樣。
但……。
她漸漸往向白光消失的最後一幕,卻在最後關鍵逃出生天之際,設置嚴密。
盛知玉歪了歪頭,眼波流轉,吐出一句“故意的。”
她瞬時喪失了興趣,這些和她無關,思考這麼多幹嘛……好累……。
她擡頭望向天空,皎潔的殘月挂在森林上方的不遠處,雲與霧遮擋住剩下的半輪圓月。
“好美的圓月。”她無意識的說出話來。
一瞬間,她又想到關于嫌疑人的違和感,為什麼?不是想明白了嗎?
微風拂過臉龐,發絲纏繞在頸側,惹起癢意,她抓住擾亂的發絲,握在手中。
違和感……?
盛知玉立馬跑去鏡子前,看見披頭散發的模樣,與早上束起高馬尾的形象不符,有那麼一瞬間,她猛然覺得這樣子才是自己的日常狀态。
她眼神逐漸渙散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越靠越近,直到臉頰完全貼上冰涼的鏡子,才反應過來,她喃喃地說“我這是……怎麼了……難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熟悉的不安感,一同湧上心頭,她慌亂無錯的抓緊胸口的衣襟,感覺快呼吸不過來。
與此同時,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孩同樣的坐在鏡子前,安靜的用手指臨摹自己的臉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睫毛上還殘留濕潤的淚水。
好痛……心口像壓上一塊巨大的石頭,無論怎麼搬走它,還是又重新壓上來,眼眶不知何時已盛滿淚水,一滴一滴的掉落。
盛知玉擡眸的瞬間,一下子暈厥過去,癱倒在鏡子前。
…………
“叮叮叮——”鬧鐘的聲音準時響起,盛知玉悶哼了兩聲,擡手關掉鬧鐘。
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好暗的天……,下雨了嗎?”
她閉了閉眼,再度清醒過來“嗯…?這裡是?”
“啊……好痛。”用力捂住脹痛的頭,雜亂無序的記憶,在腦海中交織,過了一會兒,盛知玉微睜開眼,吐槽道“這個記憶…怎麼回事?”
有一種新的和不屬于原本世界的記憶。
她頓了一會兒,還是按照原本的行程起身,洗漱,吃飯,巡邏。
這就是二十四名犯人消失的監獄?
李先生安排的身份不是犯人嗎?怎麼成警察去了?
盛知玉一邊巡邏一邊思考着問題,而且她昨天還見着身為嫌疑人的虞生,他也失憶了嗎?昨天的對話?去見一面吧。
她想想按照這個世界的記憶,他應該在……二層。
往樓梯口走時,卻意外發現昨天冷酷無情的少年,一樣的死盯着她,當兩人視線交彙時,少年露出嘲諷的眼神。
和昨天沒有區别,旁邊的幾個犯人和昨天一樣。
她想走過去問這個少年,可是……不符合現在這個世界的人設,怕有危險,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而對面的少年好像看穿她猶豫的眼神,開心的吹了個口哨“呦,你變得挺快的,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