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怎麼好啊?陽欽松想了想,好像醫院那次見面時就發現他眼底的沉郁之色。
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啊?感覺那麼樂呵愛笑的一個人……
“你怎麼不繼續問了?”林勁野問。
“嗯?”陽欽松陷入自己的沉思一時沒聽清。
林勁野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胳膊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吃飯那天我還特意問楊森和你到底怎麼回事,他說沒追上,聽那口氣還挺遺憾的。”
“你和哥說實話,你現在看見他是個什麼心情啊?”
陽欽松被他的問題噎住了。
什麼心情啊?那當然是——
不對,遺憾?
他剛剛說遺憾?
楊森傳也遺憾?
陽欽松長長的眼睫毛眨了眨,看着面前的人想問出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啊?又分神?”林勁野笑出聲。
“很難回答吧?”
陽欽松重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心情……難以描述。”
“難以描述。”林勁野在嘴裡咂摸了一遍這四個字。
最後索性不想了,拍了拍陽欽松的肩,悠悠地說了一句:“往事不可谏,來者猶可追。”
陽欽松盯着他走出門的背影,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好像是空蕩蕩的一片。
陽欽松因為這幾天項目加班,加上現在住得近了,回去得更晚了。
這樣也好,他想,不然回去還得和楊森傳同處一屋檐下,怎麼想怎麼别扭。
現在這個關系實在是太尴尬了,但凡自己坦坦蕩蕩對楊森傳沒什麼想法了都不至于覺得這麼難弄。
仔細一想還是感慨自己太不要臉了,人走了腦子開始上頭了。現在總不能還跑過去跟人說“其實我還喜歡你要不咱倆試試看吧”。這得多逗啊,楊森傳估計能笑死。
陽欽松歎了口氣,兩手叉在外套兜裡,肚子叽咕叫了兩聲。
真是又冷又餓啊。
最近氣溫驟降得厲害,一晃就得過冬了。今年的棉服還沒開始買,他看了眼手機,心裡想還是當初走得沖動又決絕,早知道提前把厚衣服寄過來了。
到家後他的動作很輕,這個點估計楊森傳已經睡了,他輕輕地開了客廳的燈,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拿出衣服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漱,出來把衣服又扔進了陽台上的洗衣機裡清洗。
二十分鐘後又拿出來晾曬在陽台上,轉身回到卧室成功入睡。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先是深呼了一口氣,怕又遇上昨天早上的情況,可門一打開,餐桌那裡沒坐人,沙發上沒有。對方的房門緊閉,是沒醒還是提前走了?
陽欽松歪了歪頭四處看了看,最後還是先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星期,空蕩又莫名冷清的氣氛讓陽欽松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楊森傳從那天早上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過。
當然結論也是驗證過的。
一天晚上秦月舒提了點自己做的棗泥糕分給了他,陽欽松說太多了吃不完,林勁野從他旁邊經過笑着說吃不完沒事啊,反正又不是他一個人住。
陽欽松一想也是,道謝後直接接過了。
林勁野朝秦月舒伸手:“我的呢?”
結果她說沒有了。
林勁野咬牙切齒地開口:“太過分了,你真是溺愛得過分!”
“那沒辦法。”秦月舒說:“我對小陽的情感比較特殊。”
林勁野的心一緊,立馬看向陽欽松又收回視線,清清嗓子問:“不是看弟弟的感覺嗎?”
“開始是,現在不是了。”秦月舒說。
陽欽松也是一臉茫然:“啊?”
秦月舒别了一下耳後的頭發,頗為羞赧地開口:“其實……”
“有種不敢聽的錯覺。”林勁野說着便兩手捂住了陽欽松的耳朵:“我先聽。”
秦月舒開口:“我想生他。”
啊?
林勁野半張着嘴。
啊??
陽欽松也沒反應過來。
“雖然有點誇張,但你倆這反應也太大了吧?”秦月舒說。
“你才誇張!”林勁野立馬問:“你想當媽了?”
“你不是不婚主義嗎?”
“啊?月舒姐,你談戀愛了?”陽欽松問。
“……。”
欲言又止。
“小陽多可愛帥氣啊,一看從小就長得好……”
對視上他倆茫然的表情,秦月舒妥協般地擺擺手:“算了,跟你倆說不明白。”
“這能跟誰說明白啊?”林勁野問陽欽松。
他直搖頭。
陽欽松提着秦月舒給的棗泥糕早早地回去,開門屋裡空無一人。
他直接敲了敲楊森傳的房門,結果沒人應。以為對方可能沒下班,于是他把棗泥糕分裝出來,其中一份放在了茶幾上。
一直到晚上快十一點,對方都沒有回來。
陽欽松在茶幾的那份棗泥糕上寫了小紙條,自己轉身回房間去睡了。
結果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份棗泥糕和紙條都是原封原地放在那沒被人動過。
再次敲了敲對方的房門,依舊是沒人應。
陽欽松的頭腦空空,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終于得出了那個結論。
楊森傳那天早上生氣了,且一直沒消氣,所以這一個多星期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