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祝稚然坐在馬車上,還在想着昨日蕭輕硯說的話,以至于,蕭以穗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神。
馬車駕着,已經離開了黎夏的邊境,離月國越來越近。
六月十七,已經到了月國境内。
憋了一個多月,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來之前,沈扶按同她說了一些月國的事宜,月國君上同明景帝簽訂好永不兵戈相見的協議,讓兩國長久地保持友好關系。而他們月國民風比黎夏還要開放些,婚嫁之事也與這邊不太一樣,月國地貌雖沒黎夏廣闊,卻是草原高地較多,他們的宮殿就建在草原上,與黎夏也不太一樣。
月國君上為了迎接他們到來,幾乎是舉國歡迎,街邊熱鬧非凡,光是這路邊的一切,祝稚然都能感受到,月君對他們的尊重。他們這些人背靠的也是黎夏,正是因為黎夏有寬厚的實力才會受到同等的尊重。兩國之間想要友好的共處下去,尊重是必不可少的,就跟人和人交往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尊重平等的基礎上。
馬車駕到月國京内,這座城叫鄢京。
月國君上已經協着臣子,子女在等候,他們五人幾乎在一衆人注視的目光下往前踏進。
蕭輕硯,蕭徹在前帶着他們走近。
月國君上比起明景帝那般,倒是沒那麼威嚴,看起來很是親和,身形微胖,個頭不高,他們月國的服飾同黎夏不一樣,更為鮮豔些,在外的這些男子個個打扮的跟朵花一樣,相對比下,女子倒顯得收斂的許多。
月君喜笑顔開地上前,“本君在此恭候多時,諸位一路勞累來此,酒席已經備下,諸位先去殿中休息片刻,等晚些時候,一同入宴。”
他們到時已經不早了,月君早就安排好了一衆的人,把他們帶去歇息的住處。
祝稚然的住處跟蕭以穗挨在一起,進去之後,她才發現,他們這的房子跟黎夏差别還是挺大的,沒有那麼大的宮殿,每處屋檐都不高,卻很寬廣,若是一人獨住,光是出來都要費半天勁呢。
她換下一身衣裳,商越替她拆開了一部分的頭飾,待會參加宴席,還是簡單舒适些就好。她還挺喜歡他們月國女子的服飾,簡單卻不失格調。剛來之前,依稀的見到這些女子頭上都戴着好看的頭飾,且頭發大多都是梳成一股側着的辮發,或者高高地束起,看起來利落幹淨。
晚席安排在了外面,在草原上舉行,雖黎夏有比這更寬闊的草原,不過,她還沒機會去,如今這般,她還挺喜歡的,像是沒那麼拘束,能圍在一起吃飯聊得熱鬧的場面。
他們被安排在了上座,一人一個席位,位置上的吃食都是些大塊的肉類,還有些新鮮可口的瓜果。
月君,“不知飲食可否合口味,諸位不要客氣,在此期間,你們就盡管吃好喝好,放心熱鬧地玩。”
蕭輕硯,“此次前來得君上好好招待,我朝備下國禮以表兩國和平共處之誼。”
蕭徹,“薄禮情厚,聊表心意。”
此次前來,帶來的自然是月國沒有的東西,每個國家、地方,都有特色的東西,雖有些不那麼貴重,但這認真備下的情誼可比禮物本身貴重多了。若隻是一些尋常的珍寶,那倒沒什麼心意了。
禮物一波波地送上來,這份心意月君自然看的真真切切,臉上的笑容就沒收回過。
祝稚然看着他們聊着,代表國家的話語,每一句都仔細斟酌着,似乎這出使的任務也并不輕松。
介紹完,月君看着蕭以穗,“我的女兒同昭樂公主一般大,公主性子如此活潑,和她許是能玩得了呢。”
蕭以穗笑,“公主的身姿白日見過,當真過目不忘呢。”
月君:“知道你們來她還特意準備了一段舞。在月國的這段時間,我的女兒兒子會好好地陪你們在這玩個遍,你們都是年輕人,我跟你們明景帝都喜歡你們這些年輕又熱血的人。”
場内火光暗了下來,祝稚然望過去,比起黎夏女子服飾端莊大氣,她們這邊的女子衣裳更多是舒适,并不華麗,下身是簡單的草裙,上身是輕薄的紗布,能清晰地看見掩藏在紗布下的肌膚。白日見着的時候,沒仔細看,且這位君上似乎沒幾個孩子,加上女兒就隻見三個。
宴席期間,他的身邊也沒有出席的人,隻他一個。
沈扶按同她說過,他們月國這邊娶妻隻娶一個,隻有正妻離世後才能娶下一個,就算是君上也不得例外。他們這邊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
待前方的女子散開,她正式見到了這位公主的容貌,一副沖擊力極強的面貌,美豔又帶着十足的勾人意味,但雖美豔,卻不具備那麼強的侵略性,眉眼間藏着柔情。想必她的母親應當是極美的。
她的動作很大方,跳的舞祝稚然也是第一次見,有些搞怪,有些像這邊請人做法會跳的舞,不過這可能也是他們的習俗,尊重就好了。
一曲舞完,她的聲音帶着俏皮,“月國韶翎公主獻醜了,諸位多擔待。”
月君有些蹙眉,“坐好,都是貴人,不得忘形。”
人多,這位公主沒多說什麼,但不難看出來,也是個從小被寵着長大的,白日記得她有兩位哥哥呢,怎麼隻見到一位坐在席上。
她的視線環顧着,碰巧撞上了對面席上的人,那人沖她禮貌地點了點頭。
她微微一笑,這月國的公主倒是比王子張揚耀眼些。
席間說得話,她仔細聽着,等結束時辰已經不早了,草原景色很美,他們也沒着急回去。祝稚然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吃的太多,還是自己本身不舒服,沒同他們幾個一起,告了别準備跟商越一同先回去,卻在回去的路上被一高大的身影堵住,那人站在對面,抱着雙臂,仔細看着她們,而後指着商越,“你,敢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