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铮頓覺心髒被狠狠揪住,無名怒火在他體内翻湧,身體近乎爆炸。
他瞥向三人,牙關緊咬,蓦地,冷笑諷刺出聲:“入室行兇,真威風啊。”
張志明想解釋,态度也伏低做小:“祁哥,我們也是想替你出出氣,他——”
“為我?”
祁铮怒極反笑,本就似刀刃的眼眸犀利刺骨。
“那我謝謝你!”
“謝謝”二字被祁铮咬得極重,還飽含惡劣,似乎不是在道謝,說罵人也不恰當,更像是想殺人。
裹着岩漿的眼底盡是兇殘,叫人不寒而栗。
祁铮步步逼近,目眦欲裂,壓迫十足,手恨不得掐到張志明脖子上去,擰碎。
“我的事,輪得到你來管?”
“打着我的幌子給我辦事,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有爹有媽,需要你來替我操心?”
這下張志明也知道,自己這是好心辦壞事,馬屁拍到馬腿身上去了。
求助的目光落在邵池身上,發現邵池也是緘口不言,一副不想惹禍上身的樣兒。
邵池和祁铮認識多年,自然清楚祁铮的脾氣,惹不得,忤逆不得,在他面前就隻能盡量裝孫子。
“還不滾?”
暴怒吼出聲後,吓唬到的不僅有張志明他們,郁綿也被吓一哆嗦,身子縮得更緊了。
張志明還想再多說什麼,欲言又止後,還是選擇立刻逃似的出了門。
屋内的人一走,就隻剩下郁綿和祁铮。
祁铮站在郁綿面前,無所适從,想安慰人,又缺乏經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沒有受傷?”
他剛進一步,擡起手,男生就蓦地驚吓擡眸。
祁铮撞進了一雙水霧彌漫的杏眸中,光澤來自于水汽,而不再是眸子本身的色彩。
洇出濕紅的眼眶劃過兩大滴眼淚,在下颌處停頓了一秒,才砸在地上。
不僅如此,瞳孔中戒備與怨恨居多,宛如一道利劍,刺穿了祁铮心髒。
也哽住了祁铮咽喉。
祁铮身形猛僵,讪讪蜷了兩下手指,自責與懊悔充斥在他心底,抿唇後道:“對不起,綿綿。”
綿綿是祁铮之前和郁綿關系好時候的稱呼,祁铮好久沒叫了,感覺恍如隔世。
“我賠你醫藥費,你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壞的東西,我都賠給你。”
他将姿态放得低,聲色輕緩,不複張揚倨傲。
“但是,我沒有讓他們來找你麻煩。”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郁綿聽祁铮說了那麼多句,真正進入他耳朵的,就是祁铮允諾他賠償的那句。
胡亂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又輕輕抽噎了下。
雖然郁綿是男生,但哭起來真的梨花帶雨,祁铮甚至變态的覺得,很漂亮,很乖,像小銀漸層貓咪。
眼尾绯紅,淚眼婆娑,别有靡靡情色。
叫人想替郁綿将眼淚抹去。
用唇瓣。
祁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想看看郁綿的傷。
所以待郁綿怔愣時,眼疾手快将人帶到了桌上。
“我看看,看過了多給你五千。”
郁綿本來是抵觸祁铮的,覺得祁铮虛僞,爛好心。
要不是祁铮,自己怎麼可能會被邵池他們針對毆打?
可一涉及到金錢,郁綿就很容易妥協了。
睡衣被郁綿主動掀開,拉得極高:“你看吧,每一處傷都要賠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