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蜘蛛眼睛泛紅,江家三人紛紛覺得自己脖子一疼,互相掀開衣領一看,耳下寸餘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彈丸大小的蜘蛛印記,根本擦不掉。
“你!你居然真的懂蠱術!”原本以為雲旸隻是拿個蜘蛛出來吓唬人,沒想到看到三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印記,江瀚開始害怕了。
“所以啊,你們到底是多愚蠢,敢動祁山醫門的人。”風霓裳冷笑。
“哦,告訴你他們會怎麼死,女子像你女兒一樣,腹髒劇痛,嘔黑血,身上長不能碰的黑斑,最後吐血而亡。男子像你一樣,血氣越來越充沛,但失去尋歡作樂的能力,變小,萎縮,最後爆體而亡。”風霓裳冷肅的面容此刻笑的邪魅扭曲,聲音一字一頓砸進其餘三人耳中,驚得三人面色死灰。
“你怎麼會知道我不行了……”江瀚脫口而出卻又馬上閉嘴,他想起來從西京回來之後不久,便覺得自己身體似是恢複到了年輕時的血氣方剛,可是找府中通房行房事之時卻又力不從心。三年間那物什越來越小,唬的不行,不敢和任何人說,隻偷偷找大夫來瞧,可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是你?不……是她,是她下毒!”江瀚本以為是面前之人給他下毒,可是看她年紀不過十七,三年前也才十四歲,不該是她。
有如此之高的下毒能力,讓所有醫師都束手無策,那隻能是上一代醫仙家主,那個被自己和手下蹂躏後憤然自殺的女人。
他和那個女人曾有過好幾次。
她被他們伏擊重傷,怕她醒來下毒,因此在昏迷中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結果還是沒防住。
“你!你作為一個醫者,不治病救人就算了,居然還如此歹毒去害人性命,你不怕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嗎!你們雲門的少主考核不是還要考驗心性,你如此心性怎能帶領醫門走下去!我勸你給自己留一條生路,做事别做的太絕。”江瀚開始軟硬兼施。
“那麼請問驸馬爺,大梁長公主的驸馬爺,陛下最信任的朝廷重臣,你們殺人越貨強迫女子的時候,有想過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嗎?洗劫靠山王府的時候有給那些可憐無辜之人一條生路嗎?”
風霓裳字字珠玑,仿佛無數柄利劍,狠狠刺入江瀚的内髒。
風霓裳頂着那張與雲懿一模一樣的臉,一字一句:“你把我的人生都毀了,餘生,就好好贖罪吧。”
風霓裳内力調動起強大的氣流,頓時屋内狂風大作,風霓裳在風中直直站立,頭發和衣服被風帶着亂飛,她仿佛是從地獄歸來索命的厲鬼。
“你……你究竟是誰?”江瀚臉色慘白,他仿佛看見了雲懿死前那怨毒的眼神,死都不肯閉上。
她說要睜着眼看他們一個個下地獄。
風霓裳未搭話,仍舊目光冷寒的看着江瀚。
為了抵抗這強大的威壓,江瀚江照野用盡内力堪堪頂住,可憐江照月身子半廢,又不會功夫,毫無招架之力。她隻覺得喉頭腥甜,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便撲到在地昏死了過去。
“月兒!”
“妹妹!”
其餘兩人想要上前,可是一分神,剛築起來的防護便被風霓裳的内力震破,二人嘴角也沁出血色。
“你殺了我吧,我願意贖罪,我可以給你那些暗衛的名單,還有風随和他的人,求你放過其餘江家人,他們是無辜的。”江瀚喃喃道。
風霓裳收回内力,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搖搖頭:“你放心,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會死,我會毀掉你們最驕傲的東西,然後看着你們一個個去死。”
“我不懂,既然這件事是我父親和那江家一百個暗衛做的,你找他們複仇便罷了,為何要報複到我妹妹頭上?”長久無言的江照野終于開口,他此刻已經不想再管父親的死活了,隻有妹妹,她是最無辜的。
風霓裳賞給江照野一個更燦爛的笑:“那要感謝你貪心的好父親,殺了人還要掠奪家财,靠山王府的東西是那麼輕易便能讓人帶走的嗎?那些珠寶首飾上早就被下了藥,若是我們主動送出的,定然無礙,可若是擅自帶走又長期佩戴,那便隻能等死了。”
江瀚覺得渾身冰寒,沖過去扯斷了女兒脖子上的玉佩摔在地上。
那些首飾帶回去,都分給了公主和女兒,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隻看了看便鎖進了庫房深處。女兒獨獨喜歡一塊羊脂白玉雕成貓神玉佩,日日帶在身上。
風霓裳看着那碎成無數塊的玉佩,胸口劇痛不止。
西京土地貧瘠,百姓産糧不易,囤積的糧食最怕老鼠,因此家家養貓供奉貓神,意預守護平安,保佑家财。
那玉佩是她和羽衣十歲生辰時父親親自雕刻送給他們姐妹二人的禮物,雕工粗糙笨拙,卻是父親的心意。
妹妹那塊從不離身,自己因着自幼習武,怕摔了磕了,便一直放在自己的小寶庫裡保存。
一朝被奪,不曾想還有再見的時候,可物是人非,就如這碎了的玉石,再難複原。
從濟世堂出來的時候,前廳早已提前關門打烊,隻有那王嬷嬷癡癡傻傻的癱坐在地上,看見風霓裳出來,便唬的縮成一團。
身後,聽到一個女子哀哀恸哭:“我不治了,求求你們讓我死了吧……求求你了……”
風霓裳面無表情的擡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