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說明原因,“死者朱辭,是朱尚書的小兒子。”
花袅想了想,又問:“大人懷疑兇手另有其人?”
王磊沒否認,“這需要大人親自調查。”
花袅點頭,“既然如此,先去見陳寡婦。”
……
地牢裡,陳寡婦一身狼狽,精神萎靡,她見到來人是王磊,喊冤。
“不是我殺的人。”
王磊介紹,“大人,她便是陳寡婦。”
随後喚陳氏說話,“陳氏,這位是大理寺新來的花大人,負責你的案子。”
“還不快來拜見大人。”
陳寡婦趕快跪下拜見後,疑惑看向花袅。
花袅被人跪拜有些不習慣,她坐在椅上,輕輕點頭。“之後,我會負責你的案子。”
“将你知道的都說一次吧!”
“不可有任何隐瞞,也不可胡說,若是你真的有怨情,本大人自然為你翻案。”
聽到花袅的話,陳寡婦先是驚喜,有些猶豫,看向王磊,“王大人,這位說的真的嗎?”
王磊眼皮沒擡,“花大人,說話從不作假,有話就快說。不要耽擱時辰。”
陳寡婦将事情,又說了一遍。
王磊吩咐掌管地牢的獄卒,在一邊記錄。
花袅很快搞懂了中間的彎彎繞繞,還有其中的情況發展。
陳寡婦,原本叫張翠花,是張家村的村花,因為長的好看,被人喜愛,可是家裡窮,她爹為了兒子讀書,狠心把她嫁給了,剛死了妻的縣長陳三天當小妾,沒想到好日子剛過了一年。
老縣長就死了,家裡就剩她一個漂亮小寡婦。
而縣長的兒子陳大勇,手握陳氏賣身契書,他想要成為下任縣長,打聽到周縣令素愛人妻的癖好,就把她送到了周縣令的床上,讨好周縣令。
那日,周縣令府上舉辦遊園會,其實是為女兒相親。
去了許多好人家的少爺與小姐。
陳寡婦是從後門進去的,一開始不知道發什麼事,就等在安排好的房間裡,之後,就被迷暈了。
醒來之後,朱辭就死了。
之後,陳寡婦就被當做殺人兇手抓了起來。
大理寺介入後,在周縣令府上找到了,兇器匕首,還有人證。
朱辭雖然是朱尚書最喜歡的小兒子,卻是與妾室生的庶子。
所以,朱尚書想要殺陳寡婦為朱辭報仇。
陳寡婦卻不認罪。
若是其他大人,就給了朱尚書面子,但是,淵聞自然不是糊塗蛋,他要找到兇手,遇到阻力,才一直遲遲沒有推進本案。
花袅也逐漸了解淵聞的想法。
等陳寡婦哭着說完,花袅點點頭,“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嗎?”
陳寡婦點頭,“我都說的是真的。”
花袅,“你和死者在此之前,可有其他關系?”
陳寡婦搖搖頭,“我若是能進到朱尚書的大門,做夢都要笑醒了,怎麼會被送到哪裡。“
花袅沒有辯論,隻是平靜說出結果。
“若是說錯了,放過了兇手,你的殺人罪名,怕是很難翻案。”
“現在你還有機會,再想想,是否遺漏的地方,比如,那天你還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或者是聞到什麼味道。當時并不在意,其實很可疑的事情。”
“一些行為,在你看來可能很正常,但是,其實可能是兇手在設計。”
陳寡婦想了又想,“我當時在房間裡,見到的東西用不到,聞到了很香的味道,之後我就暈了。對,我好像聞到了花香的味道。這會不會是迷藥的味道?”
花袅詢問,“可以認出什麼味道嗎?”
陳寡婦,“是栀子花的味道。”
花袅,“你确定是栀子花?”
陳寡婦點頭,“張家村大多都是窮人,家裡窮,家裡的姑娘們,繡完香囊帕子後,就會将帕子香囊的盒子裡,放着栀子花,帕子就會有栀子花的味道,等來日去街上賣個好價錢。”
她說起往事時,眼裡是回憶的美好,憧憬。
地牢,陰暗,潮濕,不透氣。
隻待了一會兒,就讓人難受,直到走出地牢後,花袅站在風口,才吐出一口氣。
花袅吩咐王磊去做事,“王磊,你讓人按照當日名單,去查一下,誰家小姐用了栀子花味道的手帕。”
王磊很快吩咐其他官差去做事,因為之前從花袅身上得到好處,得到差事,也很高興的答應。
花袅在原地沒動,等到王磊回來。
這個世界對女子多有偏見,她雖得到官職,可無人認識,更無半點人脈,若是她一人前往調查,怕是連門都進不去。
至于淵聞為何給她這份差事。
雖然她心裡陰謀論過,但是,她确實得到了機會,也從淵聞身上得到了好處。
至于其中緣由,對其他人,她隻能說是,她走了狗屎運,得到淵聞的欣賞。
至于其他的算計,淵聞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時候有些話不必明說,别人的好記在心裡便是,等來日有能力了,在報答回去,也就還了人情。
王磊辦事效率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回來,“大人,已經吩咐下去了,隻要對比一下當日口供,還有其他論證,就能找到攜帶栀子花味道的人。”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花袅說出接下來的打算,“按照陳氏的講述,去一趟案發現場,在去一趟朱府。”
王磊跟着花袅的命令,行動。
還貼心的叫了馬車。
“此去需要一個多時辰,馬車代步能趕到天黑之前回來。”
花袅也不矯情,“多謝王大哥。”
王磊點了點頭,在前面趕着馬。花袅坐着馬車看着外面的環境變化,眼睛不免有些累,不知不覺睡着。
馬車突然停下,花袅腦袋撞到了馬車前面的車架子上,額頭紅腫起來,她隻覺得腦子嗡嗡的,耳朵炸裂般的哭聲。
“我可憐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大人朱府在辦喪事,我們的馬車過不去。”
王磊掀開車簾進來報告。
花袅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詢問。“這個案子不是還在查嗎?為什麼突然就在辦喪事了?”
“你去找個管事的,先問問情況再說。”
王磊回答,“是。”
之後王磊就去問話。
花袅身體不舒服就沒有下車,再加上辦喪事的隊伍,行進速度并不快。
因為距離他的馬車并不遠,她坐在車内也可以很清晰的聽到他們外面的對話。
在外面哭喪的是朱辭的母親朱柳氏。
朱柳氏不是嫡母,但是她白色喪服下穿着玲珑綢緞。
頭上别着白色的簪花,一點也不像是花通人家的妾室的裝扮。
她正撲在棺材的前面,擡棺材的八個仆人被迫停下,棺材堵在了路中間。
再加上周圍一群看戲的百姓。
街道兩邊經過的馬車都隻能在街角等待着朱家的棺材先過去。
棺材後面許多仆人擡着的陪襯品,金銀珠寶,金銀珠寶,紙紮的假人等等。
那一長趟的隊伍,比花袅與趙徹大婚時的隊伍還要長。
可見,朱辭被朱大人寵愛程度。
朱柳氏不讓棺材前進,朱家的隊伍,也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離開。許多人都停下來看戲,路邊看戲的百姓越來越多。
朱柳氏背後不遠處站着的是一位夫人。看其他人對她的态度,應該是朱大人的正室夫人。
隻是她的面色很白,好似身體并不是很好。她的年紀比朱柳氏大上幾歲,她走路時,還需要旁邊管事嬷嬷的攙扶。
管事嬷嬷提示朱夫人道:“夫人,那柳氏當衆痛哭流涕,把我們朱府的臉都丢幹淨了。”
朱夫人聞聲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皺了皺眉頭,吩咐道。
“把柳氏拉開,不要耽誤了小少爺的吉時。”
管事嬷嬷聽到了朱夫人的命令,很快的去旁邊吩咐别的下人行動。
随後幾個下人很快的把跪在棺材前面哭泣的柳氏拉開。
棺材再次被八個大漢擡起來,朱府辦喪事的隊伍再次開始行動。
此時,王磊已經問到話回來。
“大人,我剛才去問過了,據說是一直沒有結案,朱大人就上書要回了朱辭的屍體。”
花袅微微皺眉。
“按照往常的禮俗來看,平常若是家中有人過世,定當守靈七日。”
“在七日之後算一吉日,邀請親朋好友送行後,再給死者請靈後才入土。”
“如今,這位朱小少爺,沒有被請靈,也沒有邀請親朋好友來送行,甚至沒有算上吉日就草草的要入土。”
“朱府乃世家之後,不會是不講規矩之人。”
“現在朱辭兇手未定,案子都沒有破,就急着把人入土。這之間怕是有什麼問題。”
王磊顯然也是想到了其中的問題面色變得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