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轟動一時的城外浮屍案了結後,死者屍體被皇帝下令厚葬,由經辦此案的大理寺,負責辦理身後之事情。
按照流程,需要家屬認領屍體,若是無人認領,按規矩請人來處理。
而李元并沒有出來認領。
花袅知道李元想查幕後之人,但是,屍體離開藥物後,就會迅速腐爛。
于是,花袅向淵聞提議在大理寺外張貼榜,選一合格學子代替真齊太醫後人,為其摔盆,戴孝。
淵聞上禀皇帝後,皇帝點頭答應了。
李元,張武三,紛紛報名成齊太醫義子,為其披麻戴孝,參與齊太醫的葬禮。
因為埋葬地方比較遠,一行人早上出門,午後才到,選好的風水寶地。
在經過一系列的挖墳埋屍,最後送别的流程之後已經到了晚上。
等衆人離開山上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黑。
淵聞讓花袅與王磊 跟着,負責辦理後續的事宜。
山裡的晚上,總是黑的很早。
衆人下山的時候空着手來的,也點起了火把跟着隊伍走。
山中小路比較狹窄,土路上有許多野生的邊草趴在上面,地面上有一深一淺的大腳印,顯示着有人冒着雨上山的痕迹。
因為路不好走,大家都走得非常小心,生怕磕着碰着,摔一跤,那就得不償失了。
風吹來時,林間的枝葉來回的搖擺,升起了陣陣的冷風。
風吹來時,也帶來了深沉的黑暗。
帶路的是大理寺的某位官差。
他舉着火把和其他幾位同袍一同,向山下行走,應該是認得向下的路。
上山的時候,花袅和王磊。跟着隊伍走的,當時打頭的是舉着火盆的李元。
現在下山,因為趕時間的緣故,據說是走的小路。
因為抄小路的話,可以比從大路上要節約一刻鐘的時間。
天黑路不平,大家都想要早點回家,所以對此并沒有任何意義。
于是,衆人。走着走着經過了一片亂葬崗。
地面不平整,小路的兩邊,到處都是高矮不平的大墳小墳,有很多丢在外面的屍骨。
“各位大人不要害怕,這條路我常走不會有問題的。”
說話是一個長相比較敦厚的官差,他向後面交代了一聲就繼續向前大步的走,可走着走着突然遠方有異動。
遠方突然出現一個紅色的東西,衆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一個黑影突然沖了出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敦厚的官差,突然大聲的驚叫起來。
“不好的大人這裡有死人。”
王磊皺眉,“不要胡亂的大聲喊叫,萬一沖撞了大人有你好果子吃。”
“亂葬崗有死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位敦厚的棺材匆忙地趕到後面,面上很是慌亂。“可是大人,他的屍體被人挖空了。”
“那是普通的屍體,随便找一個圖掩埋了就是。”
“屍體的五髒六腑都被人挖走了,還是有問題。”
“而且那位屍體的衣袍華麗并不像是普通的窮人。”
“也不像是沒有錢置辦棺椁的主。”
花袅走在靠中間偏後的位置,她聞言,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大步的走了過去。
王磊和花袅共事的時間久了,知道花袅遇到這種不平的事,必然會檢查一番,于是他便高舉着火把跟在一邊為花袅保駕護航。
“花大人,晚上更深露重,千萬要小心。”
要知道花袅進入大理寺之後,無數的懸案都被紛紛破解。
花大人是天生的破案奇才,在上一起城外浮屍案之後,刑部的大人都來了大理寺好多次,想要走花袅去刑部當差。
大理寺卿淵聞多次拒絕後,讓手下人處處護着花袅,免得給其他幾個辦差的衙門把人搶走。
他若是離開了花大人,大理寺的破案率都要降低。
當然這一切花袅都不知情。
花袅走到屍體身邊,旁邊的幾個官差,非常有顔色的舉起了火把,将周圍的一片地方照明,讓花袅可以将屍體看得清楚。
“麻煩王大人做下記錄。”
王磊點頭,把火把遞給了旁邊的官差。
他從側邊的小包裡拿出了随身的筆,還有小本子,準備進行記錄。
“屍體是位男性,身形孔武,手臂有肌肉,大拇指與二拇指交接位置,與虎口處都有磨損的痕迹,可以判斷是長期拿刀的人。”
“屍體的五髒六腑皆已經被取出來,可見兇手窮兇極惡,對兇手深痛惡絕。”
“從此可以簡單地做出判斷,兇手與死者之間,大概率有仇。”
“死者身高大概有五尺三寸至五尺四寸之間。”
“衣袍有多處被砍傷的痕迹,這些都不是緻命傷,”花袅對着屍體稍微檢查了一下後,掰開了男子屍體的其中一個手指,卻沒有掰開。
“應該是藥物麻痹後,直接被人開刀,卻在這個過程中,疼醒了。”
“腳上是……”花袅将屍體上的鞋子扒下來一隻後,認真的查驗确定到。
“官靴?”
“腳底有特俗的花紋。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确認。”
花袅檢查死者的鞋子的時候,王磊停下了筆去看的時候目光深沉下來。
“不用确認了,我知道這鞋子的來處。”
花袅側眸,“你知道?”
王磊點頭,“飛龍圖案的制式錦衣和錦靴,這是禁軍才能穿的鞋子。”
“他的鞋子上還有金絲軟線,可見官職不低。”
“此時,事關重大,還需要報給大人,等大人上報之後,等陛下定奪後,此案可能上交給刑部,或者監察司。”
花袅皺眉,“禁軍隻聽皇帝的命令,如果是禁軍出門辦事的話,按照規矩他應該換掉鞋子。才對此人為何沒有換?”
王磊:“既然涉及皇家此事,就不是我們大理寺能夠辦理的了。”
“這個案子我們已經不能再查下去。”
“明白了。”花袅點頭,她開始去扒拉對方的屍體上的衣服。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把這位兄弟的屍體好好收斂一下吧。”她嘴上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好歹都是官職人員。”
“人都死了,也好讓他體面一點離開。”
王磊沒說話沉默的點頭,并且将小本子放回原來的位置。
花袅又問,“這個現場需要我們守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