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最後一日。”
花袅回想起卷宗裡,看到的時間并不一緻,又多問了兩句。
“你說的鬼神忌日是那幾天?”
老漢老實回答:“三元節。”
花袅點頭,“可是正月十五,七月半,十月十五。”
老漢點頭,“正是。”
冷風刮過,王磊摸了摸自己已經起了的雞皮疙瘩。
“别說的那麼邪乎,難道真的有人在每年三元節都不上山?“
“這位大人,是花大人的侍衛吧!”
“我可提醒你,這事是真的。”
“你可以亂走,可是你可千萬不要連累了花大人。”
花袅道:“陳老漢,不信這個說法的那些人,是不是出事了?”
老漢點頭,“可不是嗎?之前上山的那些人都死了。”
“死的可慘了。”
花袅好奇,“你知道他們怎麼死的!”
老漢點頭,“被人抛開了屍體,血液流幹五髒都沒了,據說是獻給了鬼神。”
花袅聞言,看向王磊,秋玉溪。
秋玉溪激動了。
“破案了,昨夜死去之人,定是沖撞了鬼神,是鬼神殺的人。”
花袅向給秋玉溪一白眼,卻看到他義正詞嚴的樣子,無奈開口,“鬼神都沒有肢體,如何殺人?”
“必是有人裝神弄鬼!”
老漢被問完話,扛着柴火走了。
花袅看着遠處,不言語。
王磊道:“花大人,别擔心,我保護你!”
“神來殺神,鬼來殺鬼。”
花袅微笑,“那就多謝王大人了。”
轉身看向秋玉溪,道:“秋大人,時辰不早了,您再晚些,怕是不好入宮了。”
秋玉溪挑眉一笑,“等我好消息。”
随後,秋玉溪帶着人走了。
王磊靠近花袅,“花大人,他查到線索後不告訴我們怎麼辦!”
花袅見刑部的人走遠,花袅壓低聲音在王磊的耳邊交代。
”你讓我們的人,喬裝打扮一番,偷偷去陳老漢村裡打探一二。”
“注意陳老漢行動,可以跟丢,但是,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王磊大為震撼,“大人,懷疑那個陳老漢!”
花袅點頭:“有一種案犯會在案發之後重新返回案發地點,一是為了去查看自己有沒有流落線索,二是習慣,三是癖好。”
王磊好奇:“什麼癖好?”
花袅微笑着舉了個例子,道:“比如,看着那群狗無關,盯着屍體着急卻沒有任何線索的癖好。”
王磊感歎:“若真是如此,兇手也太過猖狂了。”
花袅緩緩道:“兇手之前犯的幾起案子一直都沒有落網,這就是他的底氣。”
王磊點頭。
他從大理寺帶來的隊伍裡,叫了兩個人出來,對他們耳語一番之後,兩人很快的離開。
随後,王磊走到花袅身邊,看着花袅蹲在地上,扒拉着地上的野草和泥土。
“花大人,在幹什麼!”
花袅從野草中,拔出一株開着紫色小花的野花。
王磊:“花大人,喜歡這種小野花!”
花袅微笑回答,“看着挺喜歡的,想挖幾株回去養着,看能不能養起來。”
王磊點頭,放下劍。“我來幫大人。”
花袅交代:“你到那邊,我到這邊,多挖幾棵,最好多帶一點土。”
“回大理寺之後直接裝盆子裡就可以了。”
王磊笑着答應,“好嘞!”
花袅見王磊動手,又道:“旁邊的小黃花,我也喜歡,你多給我挖一些。”
王磊當即答應,“好嘞!”
他對花袅的态度就是春風化雨,和手下的那群官差,就馬上闆着臉發命令“你們愣着幹什麼?沒見到花大人喜歡嗎?還不快來幫忙,都給我小心一點兒。”
跟在一邊的大理寺官差,面面相觑,卻誰也沒有多說什麼,紛紛在四處各種一通挖。
畢竟,女官愛花草,人之常情。
當晚,淵聞聽聞花袅回大理寺後,去找花袅時,就看到花袅小心翼翼的捧着野花,種到盆子裡,旁邊的花盆裡已經種了不少了。
花袅。一邊種花一邊交代,“都小心一點。不要弄壞了根莖。”
張雲錦挽着袖子,黑着臉,在一邊幫忙,可能是因為太忙,他語氣都變得不好了。
“花袅,你到底是哪裡弄來的毒花毒草。”
花袅道:“這些可能雨這起案子有關,你給我好好的弄,千萬别養死了。”
淵聞聞言站定,“你說這些,與案子有關!”
花袅将手裡的野花弄好之後,擦了擦額角的汗,才解釋道:“今天在山林裡遇到一位老漢,他聲稱是陳寡婦的爹,對我的問話對答如流。”
“但是他的神情卻不對,我懷疑他在說謊。”
“直到他本人離開之後,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然後我就在他蹲着的那附近,看到了被他用柴火擋住的這些植物。”
“當即就回想到,在書裡看到的那些毒花毒草。“
“就想着把它移植回來,說不定在之後的案子上還用得到。”
淵聞又問,“你這是有頭緒了?”
花袅點頭,“有一個簡單的推測。”
“比如禁軍選拔時,都是有比武的。”
“既然禁軍的人,功夫都是很高的,可是他們為什麼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人挖走了?身體裡的心髒以及其他的器官呢?”
“正面打不過就用别的招數。”
花袅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在旁邊一直關注她的淵聞,目光落在手中的開着藍色小花的植物上。
“比如,下毒。”
淵聞道:“你是覺得死者。最開始是被人下了毒,然後在對方清醒的情況之下挖走了對方的五髒六腑!”
他說到這裡,咬緊牙,“兇手實在陰險又可恨。”
張雲錦聽到花袅與淵聞之間的對話,也聽出了一點眉目。
“所以兇手就是那個陳老漢嗎?”
花袅點頭,“他隻是兇手之一。”
“案子發生在十年之前,陳老漢年紀很符合。”
“不過,能對禁軍下手,應該還有其他人在背後支持,與幫助。”
“所以我懷疑陳老漢隻是一個普通的殺手,幕後有人收買了陳老漢殺人。”
淵聞點頭,“我立刻讓人查一查這個陳老漢的身份。”
他說完話就要向外走,花袅開口補上了一句。
“大人,陳老漢曾經參過軍。”
“我建議應該從他參軍,以及他為何會提前退伍來查。”
淵聞點頭,“我知道了。”
淵聞匆匆忙忙離開。
張雲錦瞧了淵聞一眼,和花袅接着栽花。
花袅用完手邊的花盆之後,發現周圍已經沒有花盆,她轉頭去看,其他的空花盆都在張雲錦的身後,她幾步過去要去拿花盆,而張雲錦沒有注意,正要站起來,兩個人靠的極近。
他動了動鼻子,可以聞到眼前人的體香。
他感覺到心髒處砰砰幾下不規則的跳動,口水不經意的咽到喉嚨裡,好似某處被貓爪子撓了一下,不疼,癢癢的。
手握緊,泥巴被他捏碎,掉了一地。
花袅并沒有在意,繼續忙碌着,白皙的脖頸在月光之下,更加白。
張雲錦看向花袅,聲音暗啞。
“阿袅,你覺得淵大人如何?”
花袅沒有注意到張雲錦情緒的變化,隻當他是随意聊天。
“大人,是個好人。”
張雲錦再問,“然後呢!”
花袅看向張雲錦歪着腦袋,“你想說什麼嗎?”
此時,清風吹過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
她回眸時,似帶着月光。
“沒有。”張雲錦下意識的避開了花袅的目光,“隻是好奇,随便問問。”
花袅點點頭,回頭繼續忙活。
張雲錦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花袅,嘴唇輕動,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