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石子路蜿蜒其間,通往各個宮殿。
殿内,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碩大的宮燈高懸于橫梁之下,将整個大殿襯得金碧輝煌。
“行宮中競也有如此奢華的宮殿,與宮中也未曾有什麼不同呢。”琉璃四處張望,睜大了眼。
“你有所不知,皇上剛登基那會兒,太後娘娘有意來這行宮休憩。便特意下令在原有的基礎上隆重修繕過一番,不僅翻新了宮殿,還增添了許多名貴擺設,故而如今才如此美輪美奂。”小桃說得頭頭是道。
衆人紛紛落座之時,宮内的燭火卻突然熄滅。
座位上的幾個膽小的妃嫔驚呼了起來,幾個樂女的歌聲卻莺啼般從遠處緩緩響起。
殿外一行舞姬皆身着輕薄的紗衣,手中端着紅燭依次上前,微弱的燭火輕輕晃動,映照着她們如花的面容,瞬間引得衆人側目。
一曲舞畢,台上的表演卻未曾停止。舞姬們紛紛退後,緊接着,幾個宮人腳步匆匆地擡着一個巨大的琉璃戲台放置在宴廳中央。
位于最末端的舞姬款步走向前,而後指尖輕鈎,将紗衣上的絲帶一扯,身上的淺色紗衣竟瞬間變幻成一條繁複的紫色旋裙!
衆人皆驚歎出聲。
那紫衣舞姬踏上琉璃戲台,身姿輕盈地舞動起來,樂聲愈急,腳步也愈發靈動,一個飛身跳躍後,身上的旋裙如煙火般飛舞起來。
一曲舞畢,舞姬緩緩摘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勾人心魄的面龐,女子眼波流轉,眉間的朱紅色小痣醒目又嬌豔。
顧盼生輝間,美豔得不可方物。
陸婉音對着祁夜舉杯道:“如此佳人美景,讓臣妾大飽眼福。”
而祁夜的目光卻仍落在眼前烏泱泱的舞姬樂女身上。半晌,他才幽幽開口:“此次江州之行,也太為奢靡了些。”
話音剛落,一個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踏入殿内,抱拳行禮道:“微臣江州知府譚松,參見皇上。”
他快步走到舞姬身側,又道:“皇上親臨江州,實乃江州之幸,微臣便特意安排人籌備了這場表演,一心希望能合皇上心意。”
祁夜聽聞皺眉,似有不滿,并未發言。陸婉音見狀便笑着解圍:“譚知府這番心意,着實難得。”
譚松見陸婉音笑意盈盈,仿若吃了顆定心丸,連忙介紹起來:“這紫衣舞姬的舞蹈,不知各位是否喜歡?”
未等衆人回應,他又谄媚道。“皇上,此女名為方潋晴,是江州出了名的舞姬。不但舞技超凡,更是才情出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微臣鬥膽,将她獻與皇上,望皇上能笑納。”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嘩然。
祝明月心中一沉,眼神不由得望向遠處的祁夜,見他的神色越發陰沉。
“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舞姬,也敢妄圖攀龍附鳳?”身旁的妃嫔更是幽怨道。
譚松見形勢不好,磕磕巴巴地解釋起來,卻隻是越描越黑:“皇上,微臣一心隻為了您着想。此女的确才貌雙全,微臣隻是想讓她好好侍奉皇上,絕無冒犯之意呀!”
“你好大的膽子!”祁夜終于忍無可忍,重重地将手中的瓷杯拍在桌案上,“砰”的一聲脆響,吓得衆人紛紛噤聲,“朕此次前來江州,難道是來玩樂的嗎?你身為一州知府,将心思全都放在這旁門左道之上,還妄圖幹涉朕的後宮之事,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王法?”
譚松頓時吓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微臣年老糊塗,一時昏了頭。還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祁夜臉色并未緩和,隻擡手讓他下去,未等譚松灰溜溜地起身,卻聽宮門外傳來宮女的通禀聲:“太後娘娘駕到——”
衆人皆是一驚,随即紛紛福身行禮:“恭迎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