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估計是江澈路上買的,漢堡可樂炸雞,熱量高且吃得快,兩人吃着聊着,很快就解決了晚飯。
收拾完飯後垃圾,江澈又幫着一起整理合同,工作量一下少了很多。
微微泛黃的燈光籠罩客廳,許無邊坐在地毯上,江澈問她合同的問題,她湊過去解答。坐回來的一瞬間,許無邊發現,這場景竟然真的和夢對上了。
美夢成真的感覺過于玄幻,許無邊心髒飽脹澎湃,呆在那裡。
“怎麼了?”江澈擡頭問。
許無邊搖了搖頭,湊過去吻他,笑了:“就是覺得,這樣很好。”
江澈也勾起嘴角,笑到一半卻垂眼,看着手裡的資料久久沒有動作。
夜半,城市寂靜,屋中隻開了一盞小夜燈,瞧什麼都隻能看見個輪廓。
一隻手伸到床頭櫃,摸了兩張濕巾,過了一會兒把團成一團的濕巾丢進垃圾桶。
今天太累,明天又有安排,盡管情動,兩個人都克制着,沒做到最後。
許無邊拽了拽睡裙的邊,伸着胳膊攀到江澈肩膀,倚了過去。
江澈睡衣敞開,露着胸膛,心跳沉穩有力。
許無邊趴在那聽了一會兒,突然擡頭,聲音有點啞:“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江澈低頭,對上她的眼神,問:“你怎麼知道?”
許無邊歎氣,點點他胸口:“我拍了好多年戲,見過這麼多人,心裡藏着事我還能看不出來?你今天狀态奇怪的還挺明顯的。”
許無邊擡頭,望着他:“到底怎麼了?”
夜色适合談心,也适合談情。微弱的光勾畫出身體的輪廓,吊帶睡裙露出肩膀,美得像暗調油畫。
江澈喉頭滾了滾,伸手摟過許無邊的脊背:“不算大事。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有一點小問題。等你忙完我再跟你說。”
第一次聽江澈說相處“有問題”,許無邊心頭一顫,撐着坐起來:“什麼問題?”
“沒什麼,之後再說。”江澈笑着按下她,湊過去親吻。
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許江澈的吻技高超,吻緩緩的,慢慢的,間距逐漸拉長,輕柔得像海浪推動身體。
江澈聽到許無邊呼吸平穩,看她閉上眼睛。
空調在夜色中亮着熒光色的提示,睡眠模式下幾乎寂靜無聲。江澈拉過身邊的夏涼被,把兩人一起蓋上。
窗外月色迷蒙,紗簾遮擋具體景物,卻能透過來虛影,月亮高懸空中。
江澈收回眼神,許無邊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個身,朝着窗戶,江澈隻能看到她半邊輪廓。
睫毛,鼻梁,嘴唇,恬靜卻透着疲憊。
江澈第一次戀愛,不知道怎麼把握相處的尺度,也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他隻能根據自己的情緒,推斷許無邊的感受。
他知道許無邊很忙,所以消息不及時回複也沒關系,每天晚上能打通視頻,看一看許無邊的樣子,他就能安心。
但慢慢的,他發現許無邊打電話的時間越來越晚,越來越疲憊。
有時嗓音嘶啞,有時黑眼圈濃重,昨天視頻時更是直接睡了過去。
聊天的時候,許無邊從來沒說過自己在忙什麼,有多累。
江澈希望許無邊能多依賴自己一點,希望能幫到她,但許無邊對待他,和對待父母弟弟似乎是一樣的,都是報喜不報憂。
他怕許無邊就跟屏蔽許無涯一樣,把自己也丢到一邊,于是等着許無邊主動提累,這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過來照顧,可她沒有。
看到許無邊累到說着話就能睡過去,他實在忍不了,于是連夜買機票收行李,今天就跑了過來。
許無邊正忙,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這陣過去,要找個什麼機會提出這個問題呢……
江澈想着,突然察覺自己手下撫摸的皮膚轉動。
他低頭,看見許無邊轉過身,眼睛在黑夜中锃亮,好像百思不得其解。
“江澈,”許無邊抓着江澈道:“真不行,你告訴我吧,不然我睡不着覺。”
她話一頓,自覺參透了江澈異樣的真相,震聲揣測;“你不會覺得,我跟高升有一腿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
江澈無奈,扯掉倚着的枕頭滑下去,攬過許無邊的腰跟她面對面。
“不是,别亂想。”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啊,你這樣吊着,我真要失眠了。”許無邊巴巴的,眼神祈求:“我哪裡做的不好,你直接跟我說。”
江澈讓她看得直冒邪火,驟然深吸一口氣,壓上去道:“那換個方式,肯定能睡個好覺。”
***
第二天,兩人中午才起。
江澈知道許無邊吃膩了外賣,跑去樓下超市買菜上來,兩個人自己在家做着吃。
“晚上估計吃不飽,現在多吃點。”江澈說。
于是許無邊胡吃海塞,實在吃不下才停嘴,對江澈的廚藝極為捧場。
飯後,許無邊癱在沙發上揉肚子,問:“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
江澈回應說:“回去學的。”
許無邊猜測,估計又是江澈媽媽的調教,發自内心地感謝道:“謝謝阿姨。”
“那我呢?”江澈手裡捧着碗筷,伸腦袋過來看着她。
許無邊笑眯眯的,一把摟過江澈的頭,親了一口:“也謝謝你,特别厲害。”
下午四點,許無邊斥巨資托朋友送來兩瓶白酒。
她拿出商業應酬的誠意,打聽到高升喜歡白酒,準備賄賂給他。
說到底是個飯局,還是個高檔餐廳。許無邊本來準備穿裙子,但站到鏡子前面的時候發現,自己後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江澈留了個印子,顯眼得很。
許無邊質問,江澈說不知道,被拎着耳朵幫許無邊挑衣服,拿着高領打底衫憋笑。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許無邊氣笑了,對着江澈怪不起來,隻好寵着。
許無邊被迫穿了個高領無袖背心,随便配了條寬松的長牛仔褲,看起來一點不像去談事情,像要去走秀。
等許無邊都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江澈也穿戴整齊站在門口。
頭發還抓了。
好一個孔雀開屏,許無邊撇了撇嘴,心道果然就是吃醋了吧,還不承認。
許無邊抱着胳膊明知故問:“你要出門?”
江澈從她手裡扒拉出車鑰匙,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