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現在應該會去了。
辛熙面着占蔔師直言道:“那個,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其實我也不敢打包票你以後跟着我們會不會活着,不過,比起我打包票,你的老闆會更讓你覺得安全,所以你請回吧!”
好似天上打下的一盆冷水,讓占蔔師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灰溜溜的答應了下來。
龔靈獨步上前送了送那位先前執意跟上來的占蔔師。
路上龔靈說:“沒事的,以後想來還是可以參與的,就是剛才我們也不清楚狀況,你也看見了,其實當時我也挺害怕的,你也看見了,那位可以控制人的行動,所以——我當時也不敢确定那些複制品會不會跟她一樣,有一樣的異能。”
占蔔師扶着兩手,皺眉道:“是哦,是哦,感覺她進到洞窟裡之後的氣場都變了,感覺好兇的。”
“就是!其實我之前很少見她這個樣子的,所以啊,你還是不要入局了!”龔靈說得委婉,其實想直接開口道,她别聒噪了,有的時候她真的很吵的。
并且還是那種不分場合的吵,可能她是NPC的緣故吧,意識不到危險。
辛熙介不介意不知道,龔靈隻清楚自己,情緒不會輕易外露,她心裡實在的有些介意。
辛熙這邊就近去了一家診所,醫生收取費用後給了萬俟望禅一張床位。
沒有很嚴重的狀況,隻是這張床位費需要結算一下,醫生非常明确的跟辛熙提及了結算費:“這張床位,一天一百,這一百塊也包括了這一天患者身體所需的葡萄糖,大概有500ML。”
現在在辛熙眼裡,這裡的一切NPC都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BOSS,便當裡都有毒了,辛熙不敢确定醫生手裡的溶液裡有沒有可以緻命的東西。
謹慎為妙,辛熙強調道:“我隻要床位就好,葡萄糖還是不要了吧,一百對吧,結賬。”
上半句以為是她付不起床位費才這麼說,醫生聽了後面才發現是對方不相信自己的藥,眉間擠出來的褶皺随辛熙的一句話消失不見了。
“好好,就不要葡萄糖是吧?其實病人需要……”
這種推銷辛熙聽慣了,于是一口回絕,硬氣道:“你剛才不也說,隻是昏迷,沒什麼大影響,所以幹脆不用,我也看了這附近沒有賓館。”
就算有賓館,辛熙也會先來診所問一問萬俟望禅現在什麼情況,要不要緊。
可惜,附近沒有。
這附近就隻有這一家診所,辛熙一進門,這家診所哪裡都是空着的,沒有客人,藥品相較其他偏遠地區的診所種類更少!
街區兩頭的差異非常大,辛熙那邊什麼都有,地方是小了些,但是所需齊全。
萬俟望禅這邊好像是一個貧民窟,什麼也沒有,街上零碎幾個擺地攤的,生意可想的不是很景氣。
醫生拿出了賬單,上面明晃晃的擺着三個字‘床位費’,轉頭跟辛熙說:“那,這,好吧,一百!”
辛熙拿出了十枚金币把醫生打發走後,坐在萬俟望禅的床頭,認真的盯着他。
如果他能在這期間醒來,辛熙将會把自己的不快直接叙述給他,如果不能,那就請這位先生睡醒後自己猜吧。
萬俟望禅醒來都快傍晚了,龔靈已經把占蔔師送回了她原來的面館,正和辛熙說話。
說着,龔靈突然話題一轉,用手點了點萬俟望禅對辛熙道:“熙熙,他醒了。”
辛熙轉眼盯了上去,她想過很多入場對話,隻是現在看到了萬俟望禅的臉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好想罵他,好想把他摁在地上摩擦一頓,讓他好好擺弄擺弄他心裡到底還藏着什麼不讓辛熙知道!
最後,這隻萬俟望禅是不是真的?
萬俟望禅沙啞着喉嚨喊了坐在床邊的她一聲:“辛熙。”
好了好了,不是假的,辛熙終于沒有被一個男人喊疊詞“熙熙”了!
不過,辛熙的情緒還是壓在心裡,沒有直接亮出來給萬俟望禅看,主要是讓對方猜!
“……你為什麼不說話?”果然,還是萬俟望禅先等不及,他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望着辛熙的眼睛。
他很好奇為什麼辛熙會出現在這裡,自己又是怎麼得救的。
辛熙閉了閉眼睛,随後冷聲道:“我為什麼不說話要不要先問一問你自己呢?”
不等萬俟望禅有機會思考自己是怎麼得救的,辛熙先說話了,思考也随之到了辛熙的問話上。
“我,我……”萬俟望禅像個孩子,有些無措的看了龔靈一眼,仿佛是在求助。
“熙熙在救你去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她自己,這個你解釋一下吧,解釋給熙熙聽就好了,我,我先出去!”怕因為多管閑事被辛熙責罵,龔靈先跑了出去。
萬俟望禅望着自己所剩無多的希望遠去,隻有他要直面這場審判了,他有罪!罪就罪在自己暈厥太久,不知之後發生了什麼,讓生氣都罕見的辛熙罕見了一次。
所以,之後辛熙要問什麼他都招!不招也不可能!
龔靈跑出去後,辛熙直接道:“對!就是她講的那個樣子,你解釋解釋吧!”
有一會兒萬俟望禅從病床上坐起時,他簡直不敢直視辛熙的眼睛,面着診所裡空蕩蕩的房間和病床,再轉眼看向辛熙。
“……這,你真的要知道這個嗎?”
萬俟望禅想了想又說:“這個一次告訴你了,隻要你相信……”
辛熙在萬俟望禅的記憶裡好像離開了很多次,因該是離開了很多次,隻是他隻拿到了少部分的記憶,其後還有很多記憶在其他時空裡,萬俟望禅完全忘了為什麼會這樣。
這麼多的自己裡也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之前發生了什麼,那個節點是什麼樣的,那個重要節點上有什麼。
見萬俟望禅這麼不情願,辛熙抱肩,厲聲道:“我聽另一個你提起過,我跟他的過往,他所謂的我,非我,要不我先講給你聽聽?”
從那麼多複制體中,辛熙看到了那個未知時萬俟望禅帶出來的縫住嘴的辛熙,她身上的白裙被血染——這便是不被信任的代價。
辛熙的威嚴,萬俟望禅很難壓下去,隻能先服軟好好講:“……不用,我,我,我講好了。”
萬俟望禅醞釀了一會兒,将這塊在無限空間中的海底裡發生的事說給了辛熙聽,包括辛熙是怎麼死的,之後發生了什麼,萬俟望禅自己又是如何結束自己,這一系列上次回檔發生的。
萬俟望禅這下全盤脫出。
辛熙還在氣頭上,隻是萬俟望禅講的這個故事過于魔幻了,若是無限空間情有可原,隻是萬俟望禅講故事的語氣,讓氣頭上的辛熙将故事中的情緒全部抹去,隻有為什麼?
它們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魚尾的辛熙,當時進入洞窟時,辛熙沒有注意看,不知道!
“是啊,那其他的呢?隻有這麼一條故事嗎?”辛熙仍然有些不解氣。
萬俟望禅也看出來了辛熙寫在眼睛裡的情緒,他的耐心還有,如果辛熙需要可以繼續講下去。
辛熙本身并不是一個能夠控制好情緒的主,所以萬俟望禅還得好好解釋解釋。
“……你真的要聽的話,就是,你,你把我炸死了,對,就是用你背包裡的自制炸/藥,把,把我和我兄弟在上上次回檔裡炸死了,更前面的忘了,應該還有的,隻是說我這裡沒有‘備份’。”萬俟望禅這樣粗糙的說,聽得自己都很想笑。
前面是自己救他,後面又是自己炸死他,這種天上地下的割裂感未免也太大了些!
辛熙也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懷疑這就是萬俟望禅為了逗自己開心瞎編出來的謊言:“我把你跟你兄弟炸死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辛熙确實有帶自制炸/藥。
按照辛熙的慣例,辛熙實屬那種一言不合就開幹的‘可怕’分子!
這麼對一個陌生人的概率很大,分析來分析去,萬俟望禅說的貌似一點也不假。
萬俟望禅無奈道:“當時,我們也隻是見了一面,就,因為一顆炸/藥沒有後文了。”
過于複雜了,讓辛熙隻能聯想到剛剛發生的,自己數不清的自己出現堵在洞窟裡,阻礙自己辦事。
不過很快,辛熙有了一個想法,她說:“當時的辛熙把你們炸死後,她還活着?她從那個時空過來了,來成了我救你的阻礙?”
“既然問到這裡了,我先謝謝你救了我,之前的事我真的毫無頭緒,若是想起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貌似從萬俟望禅醒來,說到現在,萬俟望禅一直沒有說他過去跟過去的辛熙的關系。
一細想,很不對勁。
辛熙問:“那既然有那麼危險的事發生了,你還是要跟着我?”
這個問題,從萬俟望禅回檔時就已經想好了,給自己提前挖好的坑,他自己甘願跳下去。
他說:“因為你救我,你死了,我愧疚,非常簡單的問題,就是我愧疚!”
萬俟望禅赤誠的目光貼在辛熙臉上,燙得辛熙的耳廓有些泛紅,接着是臉。
興許辛熙不該問到這裡,了解到一個大概就好了,深挖下去也非辛熙想要的答案,這個答案遠遠比辛熙自己腦補的要更加出人意料。
“愧疚嗎……愧疚就要跟着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