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很靜,莫名覺得有些冷。
沈應睜開了眼睛,搭在季無堯身上的手一僵。
“師尊……”
季無堯面無表情,若有所思。
沈應被師尊看的心裡打鼓,有些不安,就在他要說什麼時,就見季無堯盯着他看了半響,最後歎了口氣。
“算了,長個要緊。”
按理說沈應警惕心很強,但不知道是自己把他養廢了,還是沈應還沒被毒打過,睡的這般沉,晚上被人在睡夢裡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沈應臉紅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他隻是在季無堯身旁的時候,會覺得安心些,并不是沒有警惕心。
不過季無堯已然起身,沈應隻好将話咽進了肚子裡。
兩人收拾後出門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季無堯自己還跟往常一樣,銀鍊珠子挂着一串,走起路來珠子一步一晃蕩,打扮的貴氣利索,像是初出宗門的貴公子。
而沈應穿着玄色的衣裳,邁步的時候就能看到内袍跟季無堯外衣一樣的暗紅色,他在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冷,不敢多看。
沈應長大後不由着季無堯打扮了,自己也不喜歡飾品,因此隻有腰側墜着一塊不起眼的玉佩,正是由那藏息玉做成的。
兩人買了些靈食,出了城,季無堯單手一揮,一隻靈舟迎風變大。
“走吧。”
兩人上去後,靈舟兩旁延伸出一雙木械長翼,雙翼一展迎風而上。
剛剛看不覺得,靈舟變大後竟然一應俱全,什麼都有,季無堯進了屋子,手裡一揚拿出來命魂書。
他打眼一瞧,上面的字體變來變去,到最後也是一片混亂。
果然,這上面是騙他的。
季無堯都讓這命魂書給氣笑了。
他看着上面不斷變換的字體,手掌聚起一團靈火,緩緩靠近。
命婚魂書在他手裡瑟瑟發抖,終于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拿走拿走。”
季無堯捏着命魂書,絲毫不為所動,就在靈火靠的越來越近的時候,命婚書終于招不住了。
“我說我說,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問,你答,懂?”
命魂書哆哆嗦嗦點點書頁。
季無堯開口問道:“上次我看到的是假的?”
命魂書頓了下,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季無堯繼續問道:“那我第一次見到的也是假的。”
“那不是。”
命魂書這次說話有底氣,“那次是真的,什麼被賣掉,被抽血,當乞丐……都是真的。”
季無堯抿唇不語,過了會問,“那後來變得文字是怎麼回事?”
命魂書不動,想裝死騙過去。
季無堯把火往前一送,命魂書感覺到那股熱意,吓得往季無堯身旁靠了靠。
“我說我說我說!是推演!”
“推演?”
命魂書實在是害怕季無堯,隻好道:“是推演,命數由天定,但其中也會有變化,但是基本大劫是不會變的。”
季無堯眯了眯眼睛,“比如?”
“比如被賣掉,遇到師尊,被廢修為……”
命魂書察覺季無面色不善,于是道:“當然你已經插手,這因果可能也有變……”
季無堯盯着它瞧,看着它确實沒膽子說謊,于是道:“下一步,你再推演一遍。”
命魂書吭哧半天憋出來一句話,“我離他太久了聯系太弱,推演不出來。”
季無堯垂眸,“所以這就是你上次編東西騙我的原因?”
命魂書彎了彎書,讨好笑笑,“嘻嘻,意外意外。”
“那你就好好待在他身邊。”
季無堯冷笑一聲,在它身上施了個法決,然後打開門。
沈應剛好路過,還沒等他那句師尊叫出口,懷裡便被塞了個東西。
沈應看着又禁閉的房門摸了摸鼻子,随後擡起手拎起懷裡的家夥,跟一雙豆豆眼對上了。
是一隻灰不溜秋的肥麻雀,沈應一眼就分辨出來這是上次師尊帶回來的那個肚兜小孩,可能是因為惹怒了師尊,師尊又把它變回原型了。
原來是隻麻雀啊。
沈應盯着手裡的麻雀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裡婉轉了幾個來回。
命魂書大氣都不敢喘,以前它還覺得檀珩仙君簡直就是天仙,是世間最最最好的人,可自從上次它跟沈應相處了幾日,他發現沈應好像更可怕一點。
他簡直欲哭無淚,從前那個冷心冷清,清風霁月的檀珩仙君去哪了!
一定是被大魔頭養壞了,一定是!
“怎麼?你不樂意?”
變成肥啾的命魂書搖了搖腦袋,似死如歸的在沈應手心裡轉了個圈,企圖讨好他。
沒想到沈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将它往身後一抛。
命魂書根本就沒熟悉怎麼飛,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跟上來,師尊讓我看着你。”
命魂書隻好認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