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心口一陣狂跳,在這寂靜的小室裡格外清晰。
良久,季無堯幽幽開口,語調平靜的過份。
“沈應,誰讓你替我擋劍的?”
沈應看不清楚,但是聽季無堯的語氣,已然覺得十分不妙。
他心裡咯噔一聲,“師尊,我……”
季無堯一把将他推開,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
現在的及季無堯平靜的過份,根本沒有十七歲那年的歇斯底裡。
那年是玄清宗去曆練,結果被獸群給沖散了,隻剩下季無堯很沈應。
十七歲的季無堯天不怕地不怕,雖然剛過金丹,但絲毫沒有對曆練場地該有的敬畏。
兩人能力不錯,沒遇到很棘手的獵物,直到季無堯發現了一顆長在崖邊的雪骨蓮。
他眼睛一亮,“沈應,你看,應如雪那家夥不是生病了嗎?這次我一定要讓他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
說完他哼了一聲,“這次曆練回去,第一名肯定是我。”
沈應撇了他一眼沒說話,不知道在嘲諷季無堯這時候的樂觀心态還是笑他無知。
這雪骨蓮長在山崖邊,向來有……
他還沒思索完,就見季無堯真的到了崖邊,伸手去摘那蓮瓣。
就在他手剛碰到的時候,一聲凄厲的鳥鳴自下而上傳出,緊接着一隻無比巨大的火鷹飛出來,望着摘雪骨蓮的季無堯,鳥瞳裡帶着滔天怒火。
沈應沒料到季無堯真的這麼虎,說上就上。
那火鷹的嘯聲裡帶着精神攻擊,沈應離的遠還好,而離的近的季無堯确是首當其沖,被這道音波沖擊的回不過神來。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死死的揪着那株蓮草死死不放。
就連火鳥俯沖着向他發起攻擊,季無堯都沒撒手。
沈應臉色徹底變了,雖然平日裡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現在季無堯遇襲,他怎能袖手旁觀。
他直接提劍沖了上去。
季無堯在上頭趴着,見沈應過來,一喜,“太好了沈應,我把蓮草拔了,你趕緊先帶回去,記得跟應如雪那家夥……嗯?沈應?”
沈應沒有打理他的提議,他的目标就是火鷹。
可無論是季無堯,還是沈應,兩人都就是不火鷹的對手,聯手可能還能逃出去。
原本季無堯就是在賭,先讓沈應把這東西帶出去,然後自己再想辦法逃出去。
他身上還有徐子安給他的靈器,壓根用不完,一會廢掉幾個……
可是沈應根本就不聽他指揮。
季無堯無奈,隻好先拔了蓮草吸引注意力。
果然那火鷹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放棄沈應向着季無攻來。
沈應祭出不少防禦靈器,趁着僵持的空蕩,一個閃身拉着沈應就跑,順手把雪蓮往他手裡塞去。
“一會你先帶着走,我把他引開。”
沒想到沈應壓根不收,他眸子有些不耐煩,望了過來,“閉嘴,你話好多!”
季無堯愕然,竟然嫌棄他話多?他都沒嫌他是個冰塊。
沈應就看了季無堯這一眼,随即目光落到季無堯身後,忽然瞳孔一縮,緊接着他把季無堯往外一推,自己則被火鷹擊中,滾下山崖。
季無堯徹底呆愣住,反應過來後,那些攻擊法器不要錢一樣往火鷹身上丟。
那火鷹扛不住季無堯這樣發瘋,不甘心的走了。
而季無堯在火鷹走後,深吸一口氣,順着沈應落崖底地方跳了下去。
金丹能夠禦劍,但是沈應傷的那般重,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
再次尋到沈應的時候,是在昏時。
沈應穿着一身雪衣,躺在崖底,季無堯形容不上來自己是個什麼感覺,隻覺得那一刻自己的血都涼了。
是血,暈染在沈應的宗服上,如同開的嬌糜的牡丹花,放在沈應身上詭異又可怖。
他跑到沈應身旁,哆哆嗦嗦的把沈應扶起來,給他喂了不少丹藥。
“沈應,你别吓我!”
“沈應!”
“沈應,你醒醒,你塊醒醒!”
“咳咳咳,你嚎什麼?我沒事。”
沈應睜開眼睛,歇息了一下,緩了口氣道:“剛剛掉太快,撞死了兩隻鳥。”
他話是這麼說,但是季無堯早就看到了沈應背後火鷹的爪印,皮肉外翻,深可見骨,血正在順着傷口往下淌,将周圍的布帛染的通紅。
季無堯握着沈應肩膀的手十分用力,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沈應!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
季無堯情緒失控,剛剛那股子後怕席卷而來,他怒吼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我用的着你來救!如果被你救,我甯願自己死!”
季無堯說話太直太重,沈應不是沒領教過,但是聽聞這話還是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