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桐說着就要拿另一銅闆,她手還沒放到那個銅闆上,就被雪白的劍身給擋住了。
她擡頭,卻見沈應不知何時站起身來,臉色如同寒月凝結在幽潭的雪。
“繼續說,我想知道。”
許姝桐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合理懷疑沈應這把劍沒放在她手前,而是放在她脖子上。
“我算的也不準,不準不準……我将就算,将就算。”
許姝桐收回視線,在心裡暗暗吐嘈,虧她剛剛還瞎了眼覺得沈應好看,現在看來,切。
她翻開手,垂眸仔細的看了下去。
臉上神色也正色起來,“竊命改運,天棄魂消……”
啪嗒,許姝桐手裡的銅闆落到地面上,徹底看不清了。
她氣呼呼的撿起來,這都是什麼啊!
“不算了,都說我算不準。”
沈應還是保持着那個動作,沒什麼變化,隻是立在哪裡,若有所思。
“我問你。”
許姝桐擺擺手,不耐煩道:“哎呀,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許姝桐覺得自己算出來這麼兇的一個卦,自己都覺得不舒服,正在氣頭上呢。
沈應斟酌開口,“我跟……道侶,可否能成?”
許姝桐想到那亂七八糟的卦象,好像确實裡邊有一道合了。
于是擺了擺手,敷衍道:“能成,就是你倆在一塊有些兇,你死我活,太吓人了。”
沈應略微思索一翻,自己收了劍。
許姝桐既然算的是自己,那自然除了第一句不可盡信。
他跟師尊反目成仇?絕不可能有這麼一天。
許姝桐收好了銅闆,裝進了錦囊裡,心裡嘟囔着,“回家讓師父看看,自己難道真的算不好卦?不能啊,以前不是也算的挺準的?”
就在這時,他們牢房盡頭突然傳來哐當一聲,緊接着門口被破開。
許姝桐被破開的煙霧灰塵激的眯了眯眼睛,她看到一個人,背着光而來。
身影修長高大,紮了一條高高的馬尾,腰封勾勒出腰身,光瞧着一個身形,便能看出此人長的不凡。
許姝桐全然忘了一旁的沈應,興緻又高了起來。
讓她瞧瞧,來的是誰。難道這才是她的正緣?
若是長的好看還英俊,就是讓她當宗主破金丹她也願意啊!
而比她反應更大的是沈應。
沈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走過來的身影,眼睛裡比往日多了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明明才半日不見,他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見季無堯了。
“師尊……”
逆者光走來的季無堯,伸手輕拍了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一步步走了過來。
他腳步輕緩,臉上表情也随意,但是那腳步聲,卻像是踩在人心尖上,讓人覺出來他心情不悅。
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啊!許姝桐在心裡尖叫。
她向來隻喜歡長的好看的人和物。
而季無堯寬肩窄腰,明明長了雙柔和的杏眼,但是那雙琉璃眸子卻十分淩厲,鼻梁高挺,嘴角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原本端正俊美的長相,放在季無堯身上卻有絲邪性。
正當她雙眼冒星星的時候,卻聽到旁邊沈應的聲音。
什麼玩意?師尊?沈應的師尊?
沈應按耐住快要藏不住的心跳聲,見季無堯走到身前,像往常一般斂下眼睛,恭敬道:“師尊。”
季無堯哐當一聲,把原本關着二人都牢房給踹開。
他身上墜着的珠子因着他的動作晃蕩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彰顯季無堯不怎麼美妙的心情。
“除妖除到這裡來了?”
沈應立馬認了錯,“是徒兒沒用。”
季無堯确實不悅,“你錯在哪了?”
“能力不夠。”
“錯了。”
季無堯伸手擡起沈應的下巴,看着沈應的眼睛,“你錯了,你不該明知道自己不行,卻還非要涉險,我給你的靈芥裡不是有不少東西嗎?你連一個秘境都不出去。”
沈應臉有些紅,卻不是羞愧,而是興奮。
以往他不明白,但現在他卻開了兩分情竅,怎麼看,都隻覺的暧昧。
師尊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他能看清師尊臉上的表情,師尊在因為他?還是在為他擔心?
沈應怕自己藏不好情緒,隻好垂下眼簾,軟下聲音,“師尊,我知道錯了。”
許姝桐:“?”
這跟剛才是一個人?
季無堯見沈應知道錯了,便收回了手,“下次遇到危險不要不自量力,或者尋我,我不喜歡缺胳膊少腿的弟子,懂嗎?”
沈應心口暖暖的,他點了點頭,“知道了,師尊。”
命魂書在後邊拍閃着翅膀翻了個白眼,它就知道季無堯不是個好東西。
看似關心檀珩仙君,實際上就是打壓他,讓他自己修為難升,你看誰家的劍修不是打打殺殺出來的。
它白眼翻的更大了,翻到一般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
它扭頭看去,卻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