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玄清宗風清水秀,山上靈氣蔥郁,宗内也和諧的很。
季無堯穿着一身白色宗服走在人群前邊,肩膀上的藍色宗徽在光下泛藍,身上唯一一點靓麗的顔色是他腰間佩劍。
玄色劍鞘,劍柄為深紅色,末端挂了一個帶着平安福的流蘇劍穗。
洛錦之跟在他後面,他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是季無堯行啊,一人頂三個。
他看向後面的人,挑了挑眉,“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次曆練第一又屬于我跟阿堯了。”
應如雪瞧了他一眼,略過他上了另一艘靈舟。
沈應則走在後面,他穿着同樣顔色的宗服,同樣的白衣藍墜偏偏他穿起來更加清冷出塵,那雙白色的流霜劍挂在他腰側跟他渾然一體,讓他氣息更偏冷了幾分。
洛錦之靠近季無堯耳邊,掩聲開口,“沈應剛剛好像用餘光瞪了我一眼。”
“你不懂。”
季無堯扭頭跟他說悄悄話,“這是來至于課業第一慘敗學渣的不滿。”
說完他拍了拍洛錦之的肩膀跳上了靈舟。
這般鮮活肆意又張揚的模樣,屬于十九歲的季無堯。
洛錦之反應過來,匆忙跳上去,“哎?我怎麼聽着不對,你是說我學渣吧?”
靈舟起飛,季無堯趴在靈舟上笑的直不起腰,洛錦之跳上來不清不重的撞了他一下。
季無堯在靈舟上笑着向後面靈舟上的人揮手,“小雪,流霜,回見。”
靈舟飛的很快,上空的的風将他的衣袍獵獵吹氣起,那張揚的少年音散在風裡,被風裹挾着消失。
而在他身體裡的某個角落,有一道靈魂僵硬着身子,神情複雜的看着年少的自己。
靈舟劃過白色雲海,載着外出考核曆練的弟子向着郁郁山林飛去。
沒有什麼懸念,季無堯要趕着回去參加姐姐的婚事,所以這次格外的幹脆利索,幾乎都沒給後面弟子動手的機會。
破妄劍在季無堯手裡根本就沒停下來過。
季無堯目的在于那隻五彩霞光的畫霞鳥,隻不過那樣的鳥兒修為高深且極其難見,不知道季無堯自己蹲了幾天幾夜,終于捉到了。
這般速度,他自然比應如雪跟沈應快,當靈舟再次落到玄清宗宗門的時候,季無堯匆忙跟元清淩打了個招呼,急忙着向着自己師尊請假。
季無堯嘴角上揚,臉上的笑根本這掩不住。
他一路向着師尊的住處,當年他想要膈應沈應,故意跟沈應選了一個師尊沈毅川,也就是現在剛上任的宗主。
季無堯過了宗戒石,上了中澤峰,來到頂峰,扣了扣大殿的門。
當第一聲敲門上下去的時候,在他身體裡,來自二百年後的力季無堯靈魂瞬間僵冷。
不要,不要推開那扇門。
吱呀,門開了。
季無堯的靈魂僵硬住,積攢了兩百年的霜寒将他動結。
可十九歲的季無堯并不知曉。
他進門的大殿後方,立着一尊高達數十米的雕像,雕刻的是一位正氣凜然的青年男子,季無堯認識,那是沈渡,一劍揮退魔域數萬魔兵的人物,若非他,上仙界跟下界的魔域還分不得那麼徹底。
“師尊?”
十九歲季無堯走近殿内,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沈毅川從一旁走出來,“你小子,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季無堯笑了笑,“我完成曆練了,來跟師尊請假,我阿姐要成親,我要回去。”
沈毅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直接去,去藏庫裡取些東西帶去連桑城,算我給的賀禮。”
季無堯眨了眨眼睛,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您庫裡那火蓮心我能拿嗎?”
沈毅川擺擺手,笑罵道:“你小子,竟然惦記了這麼久,拿去拿去拿去。”
季無堯往後退了兩步,一手扒着門,回頭來了句,“那個混凝仙果我也要了。”
說完一溜煙跑的沒了影子。
唯有沈毅川立在殿中笑着搖了搖頭。
沒有血,沒有惡心黏膩的惡意,什麼都沒有。
三日後,連桑城城主之女大婚。
紅妝添霞,十裡席面,城内四面門大開,往來賓客絡繹不絕。
紅綢緞從城牆垂到地面,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滿城上下熱鬧非凡。
季鳴月身着嫁衣,滿頭靈珠金玉,除去女兒家的嬌俏還有身上自帶的一股傲氣,她修為元嬰,有此底氣。
季英看着自己的女兒,眼裡滿是驕傲。
“阿堯那臭小子怎麼還沒來?莫不是貪玩誤了時辰。”
“阿娘,我可聽到了。”
季無堯不知道在哪竄了出來,他指着後面那成堆的禮品說道:“看,我給姐姐的添妝。”
“阿爹呢?”
“在後面照看你妹妹,一會就過來了。”
季無堯驚愕,“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季英沒回答他的話,因為在城門口往前的街道上,一聲唢呐聲響起,城牆上原本歇着的靈鳥振翅高飛,在連桑城的上空盤旋。
穿着一身喜服的墨玄眼裡帶着笑意,臉上通紅,他搖搖瞧見立在城上的季鳴月,站起身子,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