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嬌斜睨着人,擡着下巴對着他:“大伯母說得對,玩玩玩,都多大的人了還光想着玩,給我大伯母生了個孫子孫女了嗎?都沒有還不快點去做事,你心裡就不愧疚嗎?”
羅衛仁:“...”
同村跟羅衛仁一個年紀的都當爸了,就連他那幾個一起耍牌的好友都有小孩喊爸,羅衛仁看别人家父子親昵的時候挺不是滋味的,但被當面說出來,實在太過分了,他朝張英看過去,想讓張英給他做主,羅以嬌她一個當堂妹的還管起堂兄的事來了。
張英若有所思,覺得羅以嬌的話有些道理,沒有理會跳腳的二兒子,“嬌嬌說得有道理,你有出去打牌的功夫,不如琢磨琢磨這個,早點生下來明明還有個伴。”
羅以嬌點點頭:“就是。”
催生多恐怖啊,聞者色變,多少青年男女一聽催生兩個字就恨不得聾了,羅以嬌是經曆過新時代的人,也經曆過催生的困擾,有些人自己經曆過,但最終也會變成那樣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屠龍少年終成惡龍,也有人自己經曆過,會引以為戒,不會把自己經曆過的強加在下一代身上,但跟賭博比起來,催生也不算什麼了。
等生活的重擔壓在他肩上了,比狗都忙的時候,别說去賭博了,喘口氣都不容易,這才到哪兒呢。
張英交代完,轉身往竈房走,羅以嬌輕哼一聲,也跟着進了門,往堂屋的椅子上一坐,一邊摸着桌上洗好的梨子啃起來,就跟那地主家的小姐一樣。
羅衛仁眼都紅了,隻能無能狂怒的瞪了瞪人,羅以嬌連個眼神都沒給,羅衛華連忙過來把人拉走。
羅衛仁跟他抱怨:“大哥你拉我幹啥?”
羅衛華看他一眼:“去劈柴。”
羅衛仁:“...”
他落後兩步,沖着羅衛華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他哥沒救了。
羅以嬌來蹭飯,也不好飯來張口,當甩手掌櫃,還裝模裝樣的去竈房湊了湊,被大伯母張英給趕了出來,這才安心混吃等喝。
天剛黑沒一會,飯就燒好了,梁娟跟文慧兩個把飯菜都端到桌上,等冷一冷,正好羅衛華兄弟兩個還沒回來,夏天本來天氣就熱,飯菜吃涼一點正好,冬天就不行了,飯菜端上桌一會就冷透了,不能等。
夏天的夜裡蟲鳴聲傳來,這會兒溫度降下來,連吹過來的風都不帶熱氣了,很是舒服,羅以嬌隻有在村裡才能感受到這樣的氣氛,在家屬院的時候,一到夜裡的時候,耳邊就隻有四處傳來的竊竊低語,聲不大,就是吵得人睡不好。
羅奶奶攬着羅明明,在給她說現在叫的都是什麼蟲類動物,大概長什麼模樣,是不是對莊稼糧食有害,羅以嬌也順便跟着聽一聽。
奶奶說的那些她也有好多沒見過,不認識,跟羅明明一樣都是“小白”。
夏天常見的昆蟲有蟬、蜻蜓瓢蟲、螢火蟲、蟪蛄等;蟬又叫知了,是夏天最常見的昆蟲了,尤其是蟬的鳴叫,幾乎是夏天的标志,聽見蟬鳴,就知道夏天到了。
還有瓢蟲,瓢蟲長得小小的,十分鮮豔,但瓢蟲是益蟲,它們是吃害蟲的,對農業有益,農民伯伯們最喜歡這些益蟲了。
羅奶奶還說起以前家裡的孩子去抓知了猴,羅永德和羅永民兄弟倆小時候一到了晚上就跑出去了,回來兜裡就裝着不少知了猴,長大以後兄弟倆就不幹這事了,羅衛華兄弟也幹過,跟村裡的男孩子到處瘋跑,抓了知了猴回來就讓家裡給他們炸,但炸知了猴費油啊,也沒給他們炸過幾回。
兩張小臉都湊到跟前,聽得津津有味,羅奶奶笑得更開心了,上了年紀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身邊有人能陪着說說話,打發時間了,孫輩們小時候喜歡往他們身邊湊,聽他們講那些上了年紀的事,現在年紀大了,組建了家庭,都不愛聽了。
還跟羅以嬌說道:“你大伯今天才從山裡摘的半簍山梨,你等會走的時候裝幾個在兜裡,拿回去慢慢吃。”
山梨就是剛才羅以嬌吃的梨子,跟精心栽種的梨不一樣,山梨是山上野生的,個頭小,味道也帶點酸,不像其它的梨子大,汁水多。
現在水果少,能有山梨解解渴已經不錯了。
羅以嬌一口應下:“行,我等會裝幾個。”
羅衛華兄弟也回來了,羅衛華把鑰匙遞過來就去洗手準備吃飯,羅以嬌跟他道了謝,羅衛華朝她笑笑。
看着他的背影,羅以嬌隻能感慨,果然歲月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曾經到處瘋跑的孩童變成了沉默寡言的大人。
蹭了飯,羅以嬌就回家了。
一進門,她拿手電筒一掃,之前堆着的木頭已經劈了一小半了,柴火堆在旁邊,羅以嬌粗粗算了下,這一堆柴火不止能燒十天半月,估計一個月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