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老兩口心裡,孫輩當中孝心第一的就是羅以嬌。
其他的孫輩排名并列,孝心一般:沒怎麼孝敬過他們。
還有一層意思,“跟她學學呢”。
羅衛仁抹了把濕漉漉的頭發:他就不該多這個嘴,又給自己攬上活了。
羅以嬌沒回村之前,他還是爺奶嘴裡的“好大孫”呢,平常跟他說話都笑眯眯的,張口閉口都是二孫子雲雲,不過幾天地位就不保了,從“好大孫”變成了“孫”。
字面意思,祖孫關系,祖、孫。
好在老兩口也隻是說一說,等大夥歇氣也歇夠了,招呼大家吃午飯。
下午沒什麼事,羅以嬌睡了個午覺,起床後把上午從鎮上買的白底碎花布拿了出來。
買的時候,她就想好了要用這塊布來做什麼。
一半做窗簾,一半做被套。
老房子的采光好,屋裡都有開窗,窗戶不是現在流行的綠色玻璃窗,邊框是木料,村裡人做窗子,都是請木匠師傅打的菱形格子窗,以羅以嬌現在的眼光來看,她更喜歡這種簡單的窗戶,有一種以後裝修的時候簡潔的風格,反倒能成為經典、流傳,不會過時。
原木的風格搭配上白色的紗布和雪紡也是經典搭配,但現在布料都是以棉布為主,貴一點的有的确良布,紗布和雪紡做衣裳、家居還需要時間才能流行開。
碎花布做窗簾比不上紗和雪紡,勝在顔色和花樣簡單清新,印上去的花小小的,跟外邊的野花差不多。她扭頭看了眼床上大紅牡丹被套,有了映襯,白底的碎花布都顯得不普通了。
安排好,羅以嬌找出剪子開始裁布,家裡沒有尺子,她找了竹塊當做量尺,先用竹塊量了,用筆記下來,布鋪在方桌上擺好,把竹塊壓上去,用炭筆勾出線條,再用剪子剪。
用炭筆的好處是痕迹清晰,容易清洗,不會留下塗痕,她專注剪布,把窗簾和被套的布剪好,拿針線來一點點縫。針線縫補她不拿手,動作慢,窗簾皺褶都縫了快半個小時才縫好。
布料她一共買了八尺,做窗簾隻用了一尺多點,剩下的做成了大被套,窗簾長短剛好遮住窗,沒有做成及地的長度。
窗簾和被套做好,太陽都要落山了,羅以嬌抱着窗簾和被套在院子裡清洗,二哥羅衛華來了,把菜苗給她送過來。
菜苗上午就弄好了,被老爺子用清水養着根,幾個小時下來,跟一開始還是不一樣,葉尖都打卷了,傍晚的時候氣溫下降,正适合種菜苗。
送完菜苗,羅衛華就回去了,羅以嬌把菜苗扔在旁邊,先把窗簾和被套洗好,晾好,這才提着菜苗去地裡。
土地經過一茬耕種後,地裡會有蟲卵等,村裡一慣的做法就是在收成後灑一層燒過的柴灰,能有效的殺滅這些蟲卵,讓下一茬種下的苗子更容易成活。
羅家那塊地之前已經灑過柴灰,羅衛華讓她直接種苗子就行。
???羅以嬌就沒想過要灑灰的。
她提着菜苗到了地裡,地裡還是被收拾得整齊的樣子,經過白日烈日暴曬,表面的泥土有些幹了。羅以嬌掂了掂手上的小鋤頭,開始在壟成行的地上挖一個個的淺坑。
不到半分地,壟了七八行,每一行十來個窩,确實沒一會就把淺坑給鋤好了,栽菜苗的時候稍微費了點勁,一手扶着菜苗,一手把泥蓋上去,用力壓一壓,一株菜苗就穩當栽好了。
羅以嬌沒有幹過農活,打坑的時候覺得輕松,到栽了兩行苗子就不行了,手臂和腰腹都開始酸痛起來。等把這塊地的菜苗栽好,天快黑了。
這還沒完呢,栽完菜苗後,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澆水。
泥土表面被曬幹了,現在種了菜苗,要灌進去足夠多的水分,把泥土裡外都浸透,苗子才能成活下來,羅以嬌顧不得手上髒,在腰後捶了捶,不想幹活,但都忙活到這裡了,現在放棄可能就功虧一篑。
糾結了一會,她認命的歎了口氣,回去提了桶,在不遠的田裡跑了好幾趟,提了水把地給澆透。
回到家,天徹底黑了,把煤油燈先給點上,燒了水把渾身上下洗了才覺得舒服一點,地裡的活計太累,羅以嬌也沒心思燒什麼飯菜,将就吃了點就上床休息了。
一躺到床上沒幾分鐘就睡着了,睡得好好的,半夜,又被吵醒了。
羅以嬌已經有經驗了,不用細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她真的是好氣哦!
果然,制造問題的鄰居是不會講理的,第一次她忍下了,第二次她都已經上門,好聲好氣跟他們協商了,希望他們不要在半夜發出動靜來擾民,他們還是聽不進去,這一次她隻能請村長來調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