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嬌其實不大喜歡這個說法。
男同志和女同志在一起,隻要舉止稍微親密一點,就會生出謠言,造謠他們有不正當關系,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為了分清界限,男同學跟女同學還會在課桌上劃分界限,俗稱“三八線”。
用不正當關系去造謠兩個同志,是最低的造謠成本,但被造謠的人卻深受其苦,是極其惡劣的影響。
她知道羅珍不是故意去中傷别人,可能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羅以嬌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義正言辭的糾正她:“你别胡說,他們在一起或許隻是說正事,男同志和女同志雖然性别不同,但咱們指導員說了,男女平等,我們不應該用有色眼光去看他們,應該用平常心去看,男同志和女同志在一塊,除了戀愛關系,還有戰友、友情等純潔的關系的。”
羅珍說了句:“牽手的友情?”
羅以嬌沉默了。
如果發展到牽手的階段,那确實超出純潔友誼的界限了。
羅珍昨天聽見王秋的名字就記下了,早上從鎮上回來,剛走到村口就看見王秋鬼鬼祟祟的朝大樹下去,羅珍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她跟王秋雖然一個村,但沒什麼交情,觀察了會,王秋到了後沒一會,餘家偉走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很快錯開,明面上沒有任何交流,看着不像熟悉。
羅珍以為餘家偉是恰好路過,一開始并沒有多想,正準備離開,餘家偉一個閃身拐進了大樹下,跟王秋肩并肩挨着,親昵得很,完全不像剛剛明面上互不相識的樣子,羅珍在原地站了好一會,親眼看見他們手牽手。
兩個人依在門框上,一時啞然無語。
羅珍目光幽深,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麼就看上他了?”
羅以嬌幹巴巴的:“我也不知道。”
就像她也搞不明白那些美豔的女明星們,明明有顔有錢,找的男朋友隻能勉強誇一句五官端正,跟帥字一點不沾邊一個道理。
女人心海底針。
但審美是主觀性和多樣性的,羅以嬌雖然無法理解,但她表示尊重,一旦接受了這個理由,她對羅珍剛剛帶來的沖擊也沒了,擺擺手,猜測道:“可能你說的這個人有你不知道的某種才華吧。”
女明星們可能已經見識過太多長相好的,皮囊已經吸引不了她們,她們更看重男朋友有趣的靈魂和才華吧,畢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餘家偉的才華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她不知道沒關系,王秋知道就行。
羅珍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反駁道:“他能有什麼才華?都點在了遊手好閑,油嘴滑舌上...”
羅以嬌打斷她:“你看,這不就是他的優點嗎?”
她也是女孩子,深知女孩子的心裡,尤其是年輕單純的女孩子,壞男孩更能吸引她們目光。
就像在學校裡邊,埋頭苦讀,正經古闆的男同學都是書呆子,說話也一闆一眼的,同學之間一起互相探讨學習是可以的,但不能讓女同學把目光從學習轉到個人身上。
班上那些壞男孩就不一樣了,他們張揚不羁,會抽煙喝酒,靠在炫酷的摩托上,單手兩指夾着煙,深吸一口,嘴裡吐出煙圈圈,在煙霧缭繞下,有一種跟好學生截然不同的深邃誘惑,輕易就能抓住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的心。
在許多年裡,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一直盛行。
羅以嬌也是年紀漸長後才參悟的,這句話的根本并不是在“壞”上,而是在“缺”上,單純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喜歡壞男孩,追根究底是在這些壞男孩身上有她們向往的,與衆不同的另一面,是他們截然不同的另一面造就了這種情況出現。
她拍了拍羅珍的肩膀:“所以你明白了吧。”
羅珍還是明白不了,眉心蹙得老高了:“但是這個人他一無是處啊,還不如你會種地呢,連自己還要靠家裡人養呢。”
羅以嬌:又被内涵到。
她高聲反駁:“誰說我不會的,我實踐知識不行,但我理論知識可是過關的。”
她屬于指揮型人才。
羅珍跟王秋其實是兩種人,所以面對餘家偉的追求,她們做出了完全相反的決定。
羅珍看重實際,王秋從小被王村長夫妻護得好,沒有吃過苦頭,對柴米油鹽沒有認知,跟她二姐羅靜芳一樣,因為沒有嘗過生活的苦,被人幾句甜言蜜語就哄住了。
羅珍說道:“反正我肯定不會跟這種人過日子,嬌嬌你呢,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
有當初回村前,媒人同志王大蘭問的那個味了。羅以嬌還是當初的說辭:“個頭180以上,白、俊,家裡條件好,會燒飯會做家務活,還要會帶孩子。”
羅珍沉默了好一會才小心說道:“按這個要求,不容易找吧。”
羅以嬌反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羅珍把目光落到她身上,仔細打量,羅以嬌任由她看,還挺挺身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