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嬌有一點擔心王秋。
男人和女人的情感不同,在渡過了最初的荷爾蒙之後,男人的情感需求轉變,簡稱新鮮感過去了,感情大幅度降低,各種不耐煩、躲避,甚至是出軌都會在這個時期發生;但女人不同,女性心思細膩,在感情上不如男人迅猛,在感情上會呈現緩慢遞增,心理上的依賴會逐漸增強,感情就如同美酒,越來越烈。
而且有眼睛都能看出來王秋和餘家偉誰付出的感情更深一些。
餘家偉撂挑子,王秋心裡應該無法接受。
作為好朋友,羅以嬌覺得有義務去看一看,在王秋崩潰痛苦,心理難受的時候,她可以給她遞遞紙巾,在她哭累的時候給她遞上一杯水,輔助她渡過難關。
她轉身跟劉鵬說道:“鵬哥,你先幫我背回家,我過去看看。”
劉鵬:“...不合适吧。”
羅以嬌把家裡的鑰匙給他,沖他擺擺手:“合适。”
她轉身就走,對他背上的收音機一點留戀都沒有。
劉鵬傻眼了。
羅以嬌在供銷社的時候,對這台收音機的喜愛不會是假的,但她現在走得又像是可有可無。如果是他,現在早就抱着收音機回家去了,才不會去管這種事。
哪個男同志還沒有失戀過了?
這難道是什麼很光彩的事麼?
餘家偉這一夥人本質是什麼樣的他太清楚了,一聽餘家偉和王秋,他就知道長不了。
不是現在分,以後也要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不适合人的,在錯誤的時間遇上,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他遇上羅以嬌,也是一個錯誤,被羅以嬌抓過來當苦力了。
劉鵬認命把收音機給她背回去。
羅以嬌還沒走到王村長家,就聽見裡邊驚人的哭聲。
王村長守在門口,眉心都皺成了一個川字,蹲在屋檐下抽着葉子煙。
王村長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迫使王秋和餘家偉分開,以他的眼光看,也覺得王秋和餘家偉長久不了,但真到了這個時候,見王秋這樣傷心,王村長心頭還是沉甸甸的。
王秋一個女同志,她肯定是沒有錯的,錯的就是那個餘家偉!如果不是他勾引了王秋,讓心思單純的王秋泥足深陷,王秋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羅以嬌先在王家四周看了看,見到幾個躲躲藏藏的熟悉身影,礙于王村長大刀闊斧往門前一站,都隻敢遠遠看熱鬧。
一個傷心的老父親,就跟一頭被惹怒的獅子,對所有向前的都會露出獠牙。
見羅以嬌還敢在這個時候往王村長跟前湊,躲在牆角根的人坐不住了,焦急的跟她打着手勢,羅以嬌目不斜視,已經走到了王村長面前:“村長。”
王村長從煙霧缭繞中擡起頭:“是你啊。”
出乎暗地裡幾個人意料的,王村長竟然沒有發怒,兩個人說了兩句,王村長竟然站了起來,給羅以嬌讓出了道兒。
就,有點意外。
怎麼她們跟做賊一樣,羅以嬌就能光明正大的進去呢。
王秋這回是真傷心了,餘家偉可是她的初戀呢,幾天之前,他們兩個還你侬我侬,恩恩愛愛,王秋還一直幻想着他們會共同邁入婚姻的殿堂,一起經營他們的家,美滿幸福下去,那時候餘家偉什麼山盟海誓都對她說過,上刀山、下火海,沒想到,隻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考驗,他們就分道揚镳了。
王秋又傷心又生氣,哭得眼睛都腫了,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于瑤一邊哄一邊罵:“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好人樣,就是靠不住,你現在跟他斷了也好,以後找個好的,你才不用吃苦,你要是跟了他,有你吃不完的苦。”
羅以嬌暗暗點頭。
于瑤嬸果然不愧是過來人,經驗就是豐富,一眼就看出了事物本質。吃苦它是一種态度,吃了一回苦,就有無數苦。
苦,不能吃啊。
如果非要用吃苦來彰顯勤勞、賢惠,那屬于沒苦硬吃,自我感動。
如果知道一個人不能嫁,非要去給人當媽兼丫鬟,那是精準報應,天定姻緣。
母女倆又抱在一塊痛哭起來。
羅以嬌看了好一會,才清了清嗓。
母女兩個同時看過來,都紅着眼眶。
于瑤擦了擦淚花,站起來,眼含期盼:“嬌嬌來了,正好你陪王秋說說話,幫我勸勸她。”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正好她們兩個都是年輕女同志,羅以嬌聰明懂事,懂的道理也多,肯定比她會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