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珍看她擠眉弄眼,悄悄湊過去:“嬌嬌,你怎麼了?”
羅以嬌感歎:“我在懷念逝去的曾經。”
曾經那些平常普通的日子,看着就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别,但隻有失去以後才懂了那些普通尋常的日子應該多去珍惜,把每一天的普通都當成不普通去過,把每一餐,每一頓都當成是美食去細品和懷念。
也不至于現在一聽幾個肉菜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放在曾經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大家都能吃得起肉的時候,肉已經沒了吸引力,反倒很多人會保持身材,轉而食用蔬菜水果去了。
她問道:“珍珍,你相信有一日大家吃肉會吃到膩嗎?”
羅珍:?
她手掌下意識的貼在羅以嬌腦門上。
體溫正常,冰冰涼涼的,沒有出現發燒發熱的情況,不是在說胡話。
她放下手,盯着羅以嬌詢問的目光,認真說道:“不信。”
如果羅以嬌換一種方式,問她有沒有做夢,夢到吃肉吃膩,她的回答會完全不同。
她信。
一個是夢裡,一個是夢外。
她嫂子劉豔也做過夢,夢裡嫁去了城裡,當上了工人,吃上了商品糧,每天穿得花枝招展,醒來後,她還是在農家小院裡。
羅珍掩着嘴,小聲跟她說:“嬌嬌,你别再問這種話了,被别人聽見了,會笑話你的。”
羅以嬌側頭看她:“笑我什麼?”
笑她癡心妄想?
羅珍點點頭,一臉“就是這個意思”的樣子。
一般來說,小孩子年紀小,不谙世事,說這句話合适,旁邊人聽了,也隻當是小孩子的天真無邪,會心一笑,認識的還會順着打趣兩句,說說笑笑就過去了。
但年紀大的人再說,聽着就不像孩子的童言童語一樣可愛,惹人發笑了,那就是認不清現實,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了。
唉,當大人的要求太多了。
為了不被人認成白日做夢,羅以嬌隻好閉上嘴。
羅永民和梁蘭蘭同志也帶着人下了樓,很快就把家屬院空地擺的桌子給坐滿了,人齊了,幫工們開始發碗筷,陸續上菜。
剛出鍋的熱菜還冒着熱氣,雖然沒有陳家的酒席上有幾個肉菜堆着,席上也安排了三個肉菜,四五個素菜,還有一個涼菜,一個湯菜。
菜一上桌,大家都沒有再客氣,紛紛拿起筷子夾菜。
三個肉菜是最快吃光的,一桌八九個人,一人吃一塊就沒了,好在大家都是工人同志和家屬們,知道要體面,平常不經常吃肉,也不會做出搶菜的舉動,除了動作快一點,大體上沒有出現看不過去的場面。
一桌子菜被夾了個精光,羅以嬌和羅珍也吃飽了。
放下筷子,一抹嘴,其他人也準備下桌了,羅家的席面辦得可能不如陳家,但總體大家都還是滿意的,肉菜不少,素菜多,熱騰騰的味道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