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剛入境不久的諸伏景光看着手機上發來的一條陌生短信——run!!!不要相信公安。
他此時正在一個昏暗的小旅館裡,收費昂貴但是不需要身份證明,吝啬的店家将早就該拆除的危房修葺一番之後給這些魚龍混雜的家夥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
方圓十裡住着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窮鬼 ,光是填飽肚子就已經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所以沒有人會注意這個破房子裡到底住了些什麼人。
号碼查不到源頭,但是諸伏景光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這個地方也呆不了多久,想必組織的人就像鬣狗一樣瘋狂的嗅着他留下來的蛛絲馬迹。隻要聞到一點腥味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無法擺脫。
被組織抓到并不可怕,諸伏景光的反審訊成績十分出色,組織絕對不可能從他的嘴裡套出情報。
諸伏景光對那條短信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于是他立馬嘗試了聯系内線,然而長期和他保持聯絡的線人失聯了。
或許是他已經叛變,但更大的可能是線人已經為了保護諸伏景光的信息而選擇死亡。
他并沒有再次嘗試聯系公安,反而将用來和公安部門聯系的手機丢到鐵軌上,任由火車車輪将其碾壓成碎片。
諸伏景光對着鐵軌看了很久,手機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破碎的手機殼被風卷攜着向前翻滾,直至消失。
望着太陽漸漸落山,諸伏景光将衛衣的兜帽往腦袋上一扣,開啟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他必須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替自己争取時間,替zero争取時間,諸伏景光是最了解降谷零的人,他知道此時的降谷零一定心急如焚的想辦法救自己。
但是焦急就會出錯,他現在不能和zero聯系,所以自己要更加冷靜。
諸伏景光從來不畏懼死亡,但是這并不代表着他不珍視生命。
相反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想活,他的這條性命來之不易,是媽媽用身體擋在衣櫃門口換來的。
年少的自己有zero一直陪伴才有了正常說話的機會,也曾和警校的四個同伴一起在櫻花樹下宣誓人生的目标。
他的生命重如千斤,每一處都充滿了愛意。
諸伏景光的腦海裡閃過過去的種種,就着苦澀的雨水艱難的将壓縮餅幹咽下去,他可不能成為五瓣櫻花中缺失的那一片,也太遜了。
雖然平時相處中諸伏景光總是表現的像水一樣平靜容納萬物,但有時候也會有莫名的好勝心,尤其是和警校的同伴相處的過程中。
和提醒他逃跑的短信一起發過來的是一個小程序,上面有一個電子小寵物給他規劃了最優路線。
“您已偏航,已為您重新規劃路線。”
幼稚的聲音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提醒諸伏景光,但是他的逃跑路線怎麼可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軟件給安排呢?
所以諸伏景光選擇聽一半,前半段按照軟件規劃的走,後半段按照自己的方案,因為嫌吵還将手機音量給完全關閉,屏幕裡的電子小寵物不斷地靠震動來發出抗議。
以至于貧民窟的人都以暧昧的眼神看着諸伏景光的褲兜,以為是什麼不可描述的玩具。
諸伏景光不自在的撫摸已經把自己着的嚴嚴實實的口罩,露出兇狠的眼神威懾周圍的人,不得已隻能将音量打開,插上耳機。
剛戴上耳機尖銳的電子音就差點将他的耳膜穿透,小寵物一邊指路,一邊用它能想到的最肮髒的語言唾罵他。
諸伏景光的情緒一向穩定,這些話并不能激怒他,他隻是揉了揉耳朵,默默調小音量。
繪梨熏靜靜地聽着系統的腦海裡瘋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