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沉默的走着,他的車不知道被炸到那個犄角旮旯去了,他也沒有心情去尋找。
他隻是茫然地走着,就像是一隻飛行在洶湧的暴風雨中失去方向,磁受體受損再也感覺不到指引的鴿子,漫無目的地撲棱自己渺小的翅膀不知道自己将要飛去何方。
一向堅定的安室透難得出現了迷茫的時候。
他的大腦開啟了自動防禦的模式,将他此時的負面能量統統屏蔽,避免這具一直負重的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而崩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逐漸飄起毛毛雨,将因為爆炸而四處飛揚的塵土按捺在大地上。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告一段落。
景光不在了……他喜歡的女孩親手殺了他。
安室透并不是一個怨天尤人的人,但這一次他忍不住想,為什麼命運這麼苛待他?
雨越下越大,這場秋雨就像是冰刀一樣一下一下的紮進他的心髒,安室透緩慢的蹲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手上 全是渾濁不堪的泥水,他終于忍不住,踉跄的半跪在地上,嗆出一口鮮血,那鮮紅馬上就被雨水沖刷殆盡。
“安室先生,你沒事吧!!”
風間裕也已經跟了一路,隻是安室透一直陷入自己的情緒,沒有發現他。
雨水早就就将安室透浸透,一向有光澤的金發此時軟趴趴的無力的貼在安室透的臉上,風間裕也打着傘猶豫了片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一瞬間他感覺安室先生變得莫名的可憐,他一定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風間欲也這樣想着。
他就安靜的站着,舉起傘為安室透遮擋雨水。
風間裕也并沒有等多久,安室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站起身來恢複了風間裕也最熟悉的狀态。
“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去做呢。”
他沒有等風間欲也跟上來,率先走出雨傘遮擋的範圍,雨勢并沒有減小的意思,但他身姿挺拔,就像是在風中招展的小白楊一樣,義無反顧的消失在雨幕中。
安室透就是安室透,他隻給予自己一點時間可以暫時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等這場雨過去,他又是那個鐵面無私,公事公辦的日本公安。
關于今天發生的一切,他對風間裕也隻字未提,風間裕也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沒有看見安室透的狼狽。
【宿主,别難過了。】
雖然他隻是個系統但是可以明顯感受到她在難過。
繪梨熏繪梨回來之後就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發呆,她租的小破屋因為下雨,電路又開始不穩定,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或許是它對人類的理解還不夠吧,為什麼一定要做讓自己很難過的事情呢?
它這樣想着,也這樣問出了口。
或許是激素在作用,又或者是她心中早就打消了對系統的警惕,繪梨熏難得對系統敞開心扉。
“人類就是這樣矛盾的存在,知道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應該高興的,但是看到他難過的樣子,自己也會變得不開心。”
系統識趣的沒有詢問那個他是誰。
【那宿主為什麼要将他蒙在鼓裡呢?】
繪梨熏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說道:“我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趁着現在的聯系還沒有那麼深厚,還是早點斷掉為妙。”
繪梨熏又想起了自己大把大把掉的頭發,她早就知道像她這樣的倒黴蛋是沒有好下場的,但還是控住不住的産生絕望。
絕望就像是黑洞,吞噬掉她心中所有積極的東西,雖然她也嘗試着抗争,裝出一副樂觀豁達的樣子,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經生不起一點繼續鬥争下去的欲望了,再怎麼精密的儀器也會有轉不動的一天,她好累啊。
一瞬間死亡的恐懼湧上心頭,手臂上汗毛直立,繪梨熏突然間覺得好冷,将搭在椅子上的毛毯披在了身上。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不是還有計劃要繼續嗎?到時候全仰仗系統你帶我逃離這可怕的地方了。”
【包在我身上!!!】
諸伏景光一行人停在一座早已經陷入夢鄉的房子門口,手落在門鈴上又收了回來,“這樣闖進去,不太好吧?”
貿然打擾又夜闖民宅,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自己很過分。
“但是你的事情不能拖啊!”
山村小操看諸伏景光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心中越發着急,從諸伏景光身旁擠過,想要按向門鈴。
但是有一隻手比他更快一步,是諸伏高明。
“隻能和他說一聲抱歉了。”
門鈴響後他們耐心的等着主人開門。
此時的黑羽快鬥正悄摸的躲在門後,手裡拿着他剛找出來的棒球棒,這算是他家中最順手的武器。
,雖然這個年代的孩子還沒有經曆電子産品的荼毒,像一張未經污染的白紙。
但是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總是在課堂以外的地方精力旺盛,淩晨正是黑羽快鬥對魔術技巧研究最有靈感的時候。
他擺弄着手裡的惡作劇小道具,正想着明天怎麼變出毛毛蟲吓青子一跳,等她最生氣的時候再變一朵藍玫瑰出來哄哄她。
青子很好哄,不過能讓黑羽快鬥有耐心哄一哄的也隻有青子。
但他又想到青子更有可能會将毛毛蟲拍扁然後再打他就像是打毛毛蟲一樣,把他揍進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