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師姐竟然在他分神兒之時借着空隙出手。
他覺得不舒服。
“師姐難道想試探、離開自己?”燕克冬撫着胸/口。
院外兒,諸多弟子被二人争執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目光;其中倒是不乏明是非事理之人,壓低聲音感歎着二人的“不務正業”。
萬物感同身受,應當盡快下山才是。
“如此情感倒真是束縛人腳步的利害之物了。幸而己身并未獲得。”
眼瞅着耽誤進度,先前得了号令的小門僮又喋喋不休。
可耐不住人兒好奇,畢竟一位是身居首位的大師兄法扶塵;另一位則是在那處陰森詭異祭壇上出了些風頭、素日裡最不用功卻能對上所謂“神道”的師弟燕克冬。
他們若是不感興趣,那便是穩妥地不可能。
隻是那位來敲門的小門僮淡然飄過,拎着手中的銅鑼敲個不停,時刻催促着他們盡快下山。
小門僮望望院内悄然生火怒氣、暗自較真的二位,顯然是……
他搖搖頭,望着手中的器皿,可惜身子還是小。
三五下便被推搡到一邊,險些栽倒在地。
護境師尊撐起的護盾保佑門内弟子,雖是姗姗來遲可到底是生了作用。
弟子們于其同沙師妹指引下,幡然醒悟,各個皆是痛恨自己不夠體恤民間、遂逐快下山而去。
可萬物并不如此。
她總是覺得,比起師尊治下,中的這些人到底還是少了些。
少了些“悲天憫人”的氣息,好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不受些什麼,是不會做出任何舉動的。
她被燕克冬收納在體内,偌大的空間也算是自由,她抱膀而立。
注視着被樓台高閣遮擋住的遠方。
那裡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麼的。
一片破碎黃葉落入依舊泛着白/水的泥土之上,她視線随之而去。
若是以往耀陽燦爛之刻,那現在必然是旭日東升引得冬日樹影枝幹斑駁、點光生輝。
可惜當日雨落不止,許久不見這樣自然,萬物悶得慌。
“啧,你連師姐都不願意喊出?”法扶塵嘴角泛起笑意。
但觀之蹊跷,稱不上溫暖柔和,比不得先前的冷漠淡雅,竟多了幾分玩味兒或者說是運籌帷幄的自豪感?
他好似預料到何事一般。
斷手、又接上,雖說肯定是一時半會的好不來,但其整個人坦然到不行不說,面上竟恍然恢複昔日如初。
萬物歪着腦袋,仍舊與其對視,然則心底深處,她一星半點都記不起任何有關此人、除了人宗相識以外的記憶。
“看來我……難道說這是另一半的事,可戴行到底隻帶走了另一半啊!”萬物越發迷惘,她覺得自己越想探知些東西,越會引起“源”處的不穩?
她覺自己在壓制着什麼,猶如油鍋之鯉、又若霧中之鳥,逃脫不得、也找不出生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