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個子高,緊緊地貼過來後,萬物臉剛好落在他胸/膛上方,脖子處,隻得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竟如頭頂上地天空般晶瑩無暇,中點點光茫閃爍,好奇又欣喜地看着自己,涼薄鋒利地嘴唇說不出半個字,卻又是身段極好。
男人皮膚白的不像話,又透着鮮活的粉色,喉結、關節處亦是如此。
被面前姑娘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男人目移别處,可又忍不住再轉回來;他覺得她身上散發着香味,自從見面那刻起,他就想靠近她。
眼中人灼灼目光,跟師尊的不太一樣。
這是萬物對其的優先評價。
師尊的眼中無光,甚至是看不透任何東西;但他不一樣,他的眼睛好像能傳遞些什麼東西?喜怒哀樂?或者是……欲望?
忍不住,萬物不明不白,腦海中竟像是沖破封印般湧現出段記憶。
這記憶仿若從心髒、心口處被拉扯着脫穎而出,甚至說,這些畫面出現的瞬間,好似有鎖鍊或者說印記,妄圖将它送回遠處,變做“本體”最為純粹的一部分。
這是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萬物覺得新奇;她又發現了些東西。
繼而想環顧四周,卻全然不見熟悉人的身影。
她心髒猛然跳動下,就這麼再次意識到:師尊,已經不在很久了。
這些日子,都是她獨自在人間行走。
先前人宗的人兒還來找過她,如今,他們又有多久沒有來過了呢?
萬物腦中思緒萬千,巨大的失落感充斥着她的腦海。
她覺得這些悲情不該出現在此處,但……她想,現在的她想再度沉浸其中。
比起眼中泛着孤獨的萬物,男子倒是輕快的多;他頭發極長、好像從出生開始就沒有修剪過般,随意被枯枝爛葉占據作飾。
額前的碎發将眉眼遮住幾分,卻掩蓋不了他内心的熾熱。
他忍不住捧住眼前姑娘的臉,去看她滿臉不情不願的傷心。
可他又覺得慌亂,這樣的她,不好。
他覺得她不好,他想讓她好。
沒有任何舉動,臉色還有所變化。
萬物甩開對方的手,後退幾步,沒站穩,差點被地上縱橫交錯、被樹葉遮掩的數根所絆倒,那男人一勾手便将她扶住站穩。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衣物,原本精緻漂亮的綢緞衣料此刻竟然是破損陳舊,不知過了多少天未曾清理。
她有氣無力的蹲坐在地上。
沉吟自言,“我怎麼在這兒啊……我好像剛醒過來;我是不是從什麼人哪裡過來?你有沒有被什麼人打過?很厲害的人,就是……”
坐在碎葉上,萬物近乎是手腳并用,為眼前的男人描繪着師尊的長相。
然眼前的男子隻是眨巴着眼睛,歪着腦袋看着她;嘴巴微微上揚,越發欣喜。
萬物好一會,才醒悟,眼前這個分明是傻子。
他長得好看,細皮嫩肉的,作為男子的識别度也很高,看着也很給力;但好像沒有腦子一樣,不會說話,也不會回應自己。
她無奈歎氣,活動着腳踝站在粗/壯的數根上,對着即将落下山頭的太陽殘影說道,“我得出去。”
甩手間,修力帶動微風乍起,在手心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