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箍住萬物腰肢的手,而後持續在師姐身側念叨。
“法師兄是木金修者,當然不能借助木金的符箓,我為水修的多,今日怕是不能用,師姐,我有異變冰修、等我把他困住、還望師姐…”
話沒說完、被紅色絲線層層包裹的法扶塵已然将身形變化如前;燕克冬到底是少年人活力也旺盛些,看着隻覺得欣喜、躍躍欲試。
耳畔叽喳的嗓門還未落下的,他已然伸出隻腳、擺好了陣勢;輕輕操作,陣場頓時升高數丈,冰霜荊棘拔地而生。
師弟燕克冬向來是不學無術的形象,昔日英姿也是見過的,如今,萬物不由感歎,這孩子長得也太快了。
這樣的靈動修術、又是擺脫了紙張符箓的操作,不得額外的多消耗?
可又見師弟勃勃旺盛的生命力,萬物稍稍放心,至少,他身體不會有事兒。
心有餘悸,萬物低頭撫摸着自己的身軀,衣物并無變化,她捏了幾/把自己腹腔處的肉,真實,不像假的。
“師弟…你的身體…”
“沒關系師姐,這個世界中我還是個獨立個體,等出去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聲調末尾追加着懶洋洋撒嬌的意思,萬物輕松長舒口氣,笑。
轉眼法扶塵殘骸般的身體,萬物沉默着擦拭着長劍,腦中映射出些更多的記憶殘片。
這裡,這座城池于人道世間已衰亡許久,千年之間經不住歲月蹉跎。
早就成了茫茫沙海廢墟一片;萬物沉思,這會跟法扶塵吞噬有關嗎?
她視線拉遠,不斷為自己重新塑造着人形的法扶塵幻化的猩紅色觸手有些手忙腳亂,拼命的拼插着屬于人道的軀體。
然他似乎實在是昏了頭腦搞不清楚,時而将手臂插在耳朵後、時而将雙腿挂在肩上。
最後…
他渾身上下長滿留着白色濃稠、看上去還黏糊的膿包,身子徹底是沒了人的形狀;變做一團不知何物,倒像是腐肉?的東西墜落在地上。
憤怒、自卑、心如死灰,衆多情緒通過紅色長線灌入萬物身體,她被刺激的不清,身子一弓險些栽倒在地,趕忙揮着光劍為自己支撐。
先前那些火山口中玩命兒生長、噴射的眼睛更是如出一轍,更過分的居然在這邊世界中遍地都是。
自己和燕克冬,全面的就暴露在他的眼中。
光劍利落斬落些圍攏過來誅殺威風的單眼烏鴉,它們吱吱呀呀叫着不斷掉落融合,卻始終不成樣子;萬物猜測,它們或許真的是烏鴉在某些機緣巧合下吸收了不該有的東西才可異變…
“嗖—!”
靈活的觸手拍打在燕克冬身上,險些将他的陣場劈碎。
萬物機敏,然猛地想到了自己的“源”,她望着法扶塵變做詭物癱軟的地方,哪裡像是下起落花的雨般,一層層的,妄圖将自己的心看護的更緊些。
身後的燕克冬續集長弓,玄青修力淡化寶藍,一根箭矢赫然出現;他閉上隻眼睛,對準了那坨不明之物。
“咚!”
長弓彈射的那霎那,萬物眼中閃過靛青星火;她并無遲疑,手中光劍轟鳴作響、沒了心到底還是力不從心的,她隻能盡力去做。
光茫耀眼,化作根根結實鎖鍊從萬物掌心魚貫而出,櫻草色彼此交相呼應,貫穿法扶塵世界身軀的地方,紅色、黑色,血肉模糊的人道器官被接二連三的帶出。
就那麼穿在光化作的鎖鍊上不斷尖叫;鳴叫聲讓燕克冬耳朵難受。
他握住萬物手腕兒,附着着屬于自己的低溫修力,“師姐,它們好吵哦!”
聽聞師弟,萬物回神兒。
這才又記得,他說這是他們的世界,那想必,師弟也有所感應吧…
冰晶在光劍上開出血色紅花,雙刃者向來不容持有者猶豫或者中途生出不該有的愚蠢憐憫,萬物還是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