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唐酒沉默片刻。
“我......當然知道你最厲害了。”
塞穆爾明明被他誇了,但卻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高興,他好奇地動了動耳朵,總覺得人類聲音中蘊含的情緒似乎和剛剛不太一樣了。
他雖然是魔族,卻生來就有一雙和精靈極為相似的尖耳,如果擋住他頭頂的尖角和身上的魔紋......一些見識不多的人類怕是真的能将他誤認成精靈。
唐酒現在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人類,自然正“柔柔弱弱”地靠着他的胸口,他擡眼就能看到塞穆爾輪廓分明的側臉和紅發遮擋下卻還能露出一個尖角的耳朵,此刻正随着魔族的呼吸起伏微微顫動着。
他莫名就想伸手去揉揉捏捏,奈何顧及到此刻正處于戰場之上、底下有不少魔族還在戰鬥才堪堪作罷。
但他并不遺憾,畢竟以後的機會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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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塞穆爾的魔力補充這場戰鬥結束的十分迅速,自小就在無盡深淵中長大的魔族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着那些至精至純的暗元素的洗禮,以至于他的身體都在不知不覺間被改造成了一個十分适合暗元素容納的狀态,這也是塞穆爾這次會進入無盡深淵的原因之一。
他可以臨時吸納數百倍于己身的暗元素儲存起來,并在一定的時間内将這些元素釋放,深淵外的暗元素濃度是有限的,在唐酒眼裡塞穆爾就像是一個巨大型的充電寶,他走到哪裡,哪裡的魔族就再不用擔心自己會耗盡魔力了。
不過唐酒并不是很喜歡看他用這招。
沒等塞穆爾說話,榴蓮哥就重新收回骨刺舒展了身體,二十多隻蠻荒兇獸的屍體堆在一起顯的格外震撼,榴蓮哥繞着最大的一頭走了一圈兒,指揮着幾隻魔将荒獸最銳利的尖牙砍下來帶走。
又有十幾隻魔聚在一處合力将一隻兇獸翻轉了過來,用自帶的武器往下割兇獸肚子上最嫩的那塊肉。
這些魔族看起來都五大三粗的,也沒什麼審美或者對于精緻的追求,明明隻是割掉幾塊肉帶走,卻硬是被他們搞的仿佛兇殺肢解現場一樣。
殺死荒獸時都沒往身上濺上那麼多血呢現在一隻隻魔卻像是從血池裡泡了個澡,看的唐酒這個潔癖就忍不住強迫症發作想把他們全都踢進水坑裡清洗的幹幹淨淨。
他不忍直視地避過了頭,想讓自己的眼睛少受一些傷害,塞穆爾卻以為他是被這樣的血腥畫面給吓到了,連忙又将他的腦袋往自己的懷裡按了按。
......人類果然是種膽小的生物!下次絕對不能讓他看見這些東西了。塞穆爾心想。
想到這裡他又止不住有些焦慮——魔族這種暗元素活躍的地方本來就不适合人類生存,也不知道這隻人類能不能适應他們這裡的環境。
這隻人類長的這麼漂亮,一雙手比他記憶裡的棉花糖還要潔白柔軟,又是人族中最尊貴的魔法師,恐怕長到這麼大也沒吃過什麼苦......
塞穆爾歎氣。
蠻荒兇獸體格龐大,随便拿出來一隻都夠他們這個魔族小隊頓頓不離吃上半個月的,但這些魔身上能承載的重量有限,哪怕他們已經盡可能地将肉和獸牙挂滿了全身地面上仍舊有太多太多的剩餘和殘留,塞穆爾倒是能獨自拎着頭兇獸飛回去,但他又不願意把自己新撿到的“寵物”交給其他的魔抱着......
于是魔王大人直接下令隻帶最好的幾塊肉走。
他壓根就沒考慮唐酒或許可以自己跟着他們的隊伍回去的事情。
臨走前人類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死亡不久的兇獸們随意地倒在那裡,甚至傷口還在往外洇洇冒着血色,連帶着屍體下的一大片黃沙都被一點點浸透。有着暗元素的侵蝕,想來用不了多久它們也會開始腐爛發白,最終慢慢成為這片骨海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具普通屍骨,一點一點被黃沙淹沒了。
魔族就是這樣的一個種族,他早就見識過的。
但他對魔族的了解卻也隻是冰山一角。
塞穆爾終于帶他回到了真正的魔族聚集地。
……
折騰了這麼久,天早就已經黑透了,阿爾途斯大陸和地球一樣有着日升月落,隻是魔族所在的這片領土上白日的時間格外的短。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也是魔族最大的聚居地。”塞穆爾給唐酒介紹道。
塞穆爾指給他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制宮殿,樣子看上去十分老舊,灰灰撲撲的完完全全由石頭打磨堆積而成。魔族可沒有地精或矮人那樣的巧手,能用石頭搭出來這麼個能被稱之為是“宮殿”的東西已經十分勉強了,唐酒遙遙看着甚至覺得這棟建築造的有點歪。
他在現代的産業之一就是地産,自己也有建造相關的資格證書,如果這是唐酒的産業他一定第一時間簽字爆破,絕對不會放任這種危樓多存在一分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