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部分譬如亞斯塔爾則陷入了痛不欲生的心碎中,每日對着人類的美貌他們能多吃三大碗飯,又因為人類喜歡坐在魔王的高塔上眺望遠方的緣故,有不少魔的頸椎都出現了問題,唐酒“被關入”密室後他們的脖子一下子好受不少。
剩下的其他魔心思就更亂七八糟的了,想什麼的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每一個版本的故事裡人類總是凄慘又可憐的。
而人類不僅一點都不可憐,他甚至過上了這段時間以來最舒适的一天——
塞穆爾給他留下了足夠他生活很久的食物和水,唐酒笑眯眯地等候他離開密室前往蠻荒,直到已經确定魔王離開了魔族領地後唐酒才慢慢坐回椅子上。
這間密室從建造以來就被用于存放魔王最珍貴的寶物,隻有每一任魔王最厚重的沾染了靈魂氣息的暗系魔法才能打開,哪怕是聖教庭的教皇冕下短時間内都無法破解,一旦輸入了錯誤的魔力密室上的結界會當場爆炸将外面試圖打開密室的生物炸成飛灰。
結界爆炸甚至能産生禁咒級的威力,這片大陸上絕不會有任何一個生物想要體驗一下。
逃離這個密室……理論上更是天方夜譚。
所以這裡同樣是無盡深淵外最能讓塞穆爾安心的地方。
屋裡空空蕩蕩的,僅有的桌椅床和一些擺件還是塞穆爾怕唐酒呆着無聊臨時搬過來的,這間屋裡原本簡略的比毛胚房還要幹淨。唐酒的目光移到牆角的一個小小的箱子上——箱子體積并不算大,大概和三四包辦公室用A4紙摞在一起的體積差不多,整個箱子表面泛着一層瑩潤的白皙光澤,看上去像是用什麼骨頭雕刻出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應該是塞穆爾唯一的家産了。
箱子上面有一把小巧精緻的鎖,上面花裡胡哨龍飛鳳舞地雕刻着似乎是很高大上的花紋。這把鎖呈古銅色,也不知道被鑄造出多久了頗具曆史感,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仿佛稍用點力就能将鎖頭扯下來。
直覺告訴唐酒,恐怕光是這把鎖的價格就能買下如今他們所在的整座宮殿了。
他剛進來時問過塞穆爾一句,可惜魔王自己也不記得鑰匙被丢到哪裡去了,他總是這樣丢三落四,無論是多重要的東西轉身就能忘的幹幹淨淨了。
唐酒不再關注那個箱子,他尋了個地方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微微阖眸開始凝聚起自己的魔力。
——這方面他沒有騙塞穆爾,他的魔力确實一直沒有恢複滿過,每用一點就會少上一點。雖然外面的魔族們都在猜測唐酒是魔神的轉世或者魔神的化身,但他的身體裡卻……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暗系元素。
如今他終于等到了個塞穆爾不在的機會,剛好趁機迅速補充一下消耗的魔法。
他擡起手腕指尖淩空微點,像是在觸摸着什麼又像是在呼喚着什麼,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劃出了數道優美的弧度,幾秒過後唐酒的手中頓時又多了一面光芒凝聚成的鏡子。
這次的鏡子要比他在無盡深淵裡凝聚出來的那面小上一些,拿在手裡和台平闆電腦差不多大,唐酒屈起食指輕輕用指關節在鏡面上敲了敲,鏡中的景象頓時便發生了轉換。
他每敲一下,鏡中的畫面都會更換上一副,唐酒沉吟片刻終于選定了自己的目标。
鏡後重新出現了塞穆爾最初在無盡深淵裡看到的那間倉庫,也就是堆滿了糖山的絕對不能讓塞穆爾看到的那間。
他輕輕地打了個響指,原本沉甸甸放在他腿上的鏡子頓時又化成了白光。他的手腕随意一揚,乳白色的光點就像被他驅散開來一樣随着他揮趕的動作躍到了唐酒正對面的那面牆上。
它們在牆上勾勒出一個長方形的形狀,慢慢彙聚成一扇帶着乳白色光暈的大門,門的邊框後是遮都遮不住的溫柔白光,某些電視劇裡經常出現這種畫面——這種時候一般在門後等着的不是佛祖就是上帝。
唐酒摘下了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條十分普通的銀制項鍊,塞穆爾是魔族又不是吸血鬼,銀制的東西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威脅,更不用說那條鍊子細的一扯就斷,塞穆爾甚至壓根沒注意到它。
鍊子的下方墜着一枚小小的鑰匙,唐酒将鑰匙插入牆面光門上的鎖眼裡,一直向右連着擰到第三圈的時候……鎖眼裡傳來一聲十分清脆的“咔哒”聲響。
人類終于打開了那扇門。